明知道是死,明知道是比死还要恐怖的存在,他们依然前赴后继,视死如归。
厮杀,不断的厮杀;怒吼,咆哮的怒吼;鲜血,凝固又融化的血海。
那个红色的身影一马当前,有万夫不敌之勇,手起刀落,妖魔被斩为两段,脚下积累的头颅堆的层层叠叠,已经掩埋到他的腰,前方的敌人还是疯狂的进攻再进攻,不惧死亡。
“哈!!!!”他右手蓄力,握住仙剑的手越来越用力,突然将仙剑全力往前一掷,掷向被妖魔群体围拢保护的黑暗中心的一点邪红。
仙剑化为一束青光,鸣叫着直线飞向前方。因为他知道,它们的主就在那里,擒贼先擒王,他必须孤注一掷。
被掷出去的仙剑迸发出泠泠剑光,直线向前,一路有如入无人之境,剑尖横穿所有的妖魔,越来越锐利,越来越光芒大作。天军士气大振,有意识有组织地向红袍将军靠近,为他掩护。
他念念有词,仙剑嗡鸣一声,像是回应自己的主人,青光一闪,他便凭空横跨成千上万的妖魔阻挡,出现在了仙剑之上,妖魔首领为之一震,它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将领居然已经练到了人剑合一,人即为剑,剑即为人的地步。
眼看着那将军借着仙剑的速度就要到达眼前,妖魔首领也不甘示弱,双臂一伸,长达百丈,再一揽,便将它所有的子民全部揽至怀里。它张开巨大的血盆大口,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子民全部吞噬,随着它的咀嚼和吞咽两个动作,魔气嗖嗖上升,达到了最高值。
“来吧,凤族小儿,与本座一战。吼!!!!”它捶胸高吼,只一声便震死了天君几万人马。它“桀桀”的嘲笑声响起,嘴边黑色的血随着咀嚼也一滩一滩地落在地上,又像硫酸一样灼烧着土地,不留一点生命的可能。
他不惧死亡,勇敢上前和它战斗,但是在白宛和看来,更像是他但方便挨打,而且每一次被攻击都是致命的伤害。他倒下又站起来,又再次倒下,还要拼命地站起来,它在嘲讽他,因为没有和他战斗的想法,说的是战斗,更像是它在玩耍,当着它的子民,当着天军的面给他屈辱,让天军绝望。
白宛和向劝他不要再站起来了,哪怕是装死,哪怕是懦弱,也被现在的屈辱要强,日后也还有可能复仇。可是她张了张嘴,除了对这个陌生人的敬服之外,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甚至没有问这事哪里,没有问怎么来的此地,因为她沉浸在他的坚毅中不可自拔。
她明明害怕的浑身颤抖,明明知道没有任何帮助,却照样在为他默默鼓劲加油,为他祈祷。
“你不能倒下,站起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别忘了凤族还等你……”凤族?约定?我都在喊些什么?白宛和嘴上还在继续喊着,心里却越来越疑惑,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喊,为什么觉得和眼前这人有着如此深的渊源,为何?为何?
“仙子?仙子!仙子!”
“啊!!!!!!”白宛和惊叫着坐起身来,抓住眼前的双手,仓惶地大喊着问道:“他呢?他怎么样了?告诉我,告诉我!”
“仙子?”白无常和黑无常奇怪地相视一眼,莫名其妙地看向白宛和。白无常将自己的手帕递上,轻轻地说道:“仙子,你莫是做了噩梦,瞧你这你一脸的冷汗,擦擦吧?”
“啊?”白宛和紧紧地捏住手帕,环视了一圈,婴儿床上是大肥和安安相拥睡得香甜样子,自己还在那个名叫悦来客栈的上房内,一切如常,根本没有任何经历过战争的模样。黑白无常立于眼前,紧张担心地关切着自己。
梦?那种切骨之痛,濒临死亡,身临其境般真实的痛苦感觉,仅仅是一个梦而已?
白宛和跟白无常勾勾手,他担心地走近两步,白宛和对准他的脸就是下力一掐,疼的白无常哭爹喊娘,“仙子,仙子快放手,快快放手。”
“疼?”白宛和有些不确定地问。
“嗯嗯。”白无常眼睛里还挂着晶莹的泪花。
“看来真的是梦了。”白宛和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个好像新岚大陆的世界末日,只是一个梦而已。那么……那个鲜活如真实的年轻将军也是一个梦?那还真的是有些可惜了,明明长的……长的……
“仙子,你说的他是谁?你梦到谁了那么紧张,不会是阎君吧?”白无常看白宛和脸色还有些发白,故意开着轻松的玩笑,想让白宛和放松紧绷的身体。
“他?鬼知道他是谁。”白宛和据实以告,黑白无常却一点也不相信,以为是有意隐瞒,待再要相问,又想起白宛和被噩梦惊吓的程度,最终还是忍住了。
而白宛和坐在床上,拥着被子,咬着手指甲,绞尽脑汁地思考,又匪夷所思,那个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子,除了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之外,白宛和什么也想不起来。明明前一秒她还觉得清晰无比的脸庞,为何这一秒却又蒙上了一层纱,只记得他满脸是血,其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呢。
“仙子?”
“哦,不好意思,你们找我什么事?”问完白宛和就觉得不对,这特么的好像是大半夜吧,随手就是一巴掌过去,拍在白无常的脸上,“说,是不是因为你们?妈蛋,老娘几百年没做过噩梦了,你们一来就出事,比闹钟还准时。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时间找我吗,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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