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风月_颜月溪【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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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娘就是这大嗓门,你不愿意听拿棉花团把耳朵堵上。”马丽珠把门关上。

  “白老师伤那么重,我们要不要去看她一下,街里街坊的。”陈望知悄声跟老婆打商量。

  马丽珠白他一眼,“说你是憨大,你还真是憨,她这次的丑事闹得全镇人都晓得,谁家男人还好意思再往前凑?陈得乐,你老实讲,你是不是心里有鬼?下午没看到她被扒光,你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陈望知一见qíng况不好,赶紧调转话题,“你看你又说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我是觉得他们打人不对,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只晓得逮住女人欺负。现在这个社会,就是不*律的人太多了才弄得到处乌七八糟。”

  马丽珠忿忿地冷哼一声:“你儿子跟你一样,好色!”

  “你胡说什么!”陈望知疼儿子,最不喜欢马丽珠对陈凛说长道短。

  马丽珠把下午陈凛奋不顾身冲进房里护着白葭的事跟丈夫详细说了一遍,也说了自己的忧虑:“有其母必有其女,那小丫头,美人胚子……长大了只怕陈凛降不住。”

  陈望知叹息一声,觉得老婆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普通男人过日子图的是实惠,娶个老婆要能cao持家务、伺候老的生养小的。美人儿谁都喜欢,可不是谁都供得起宝马香车的富贵日子。

  “都还小呢,等大点再看。”道理他都明白,然而怜子之意终究占了上风,不忍心给儿子泼冷水。

  第二天傍晚,陈凛趁着晚自习前的休息时间偷偷跑回家,没有回自己家,径直去了白家,堂屋和厢房都没人,他走进厨房,看到白葭坐在椅子上看着煤气灶上的锅。

  搂住白葭亲了亲,陈凛问她:“你做什么呢?”

  “炖鱼汤,一会儿给我妈送去。”白葭打开锅盖看看,鱼汤已经炖得雪白,咕嘟咕嘟冒着泡。

  陈凛没想到她这么有心,“我还以为你恨她,不会管她呢。”白葭看他一眼,“我不管她谁管她,难道看她死在医院里。”

  关掉煤气,白葭把鱼夹起一条盛在碗里倒上点酱油给陈凛吃,陈凛推辞:“你吃。”白葭摇头,坚持要他吃。

  把剩下的鱼ròu鱼汤全部倒进保温壶里,白葭又麻利地把厨房收拾得gāngān净净,表qíng始终很淡漠。

  她嘴上说得狠,心却是柔软的,陈凛动容,“你不留点自己吃?”

  “这是专门买给她补身子的,我吃菜泡饭就行。”为了给鱼汤保温,白葭把保温壶用包裹布系上。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不耽误你上晚自习。”

  “白葭,你别跟我这么客气行不行?”陈凛握着白葭双肩,柔声说:“我送你,晚自习少上一回两回又不算什么。”

  白葭这才不推辞,简单做了点饭菜跟陈凛两人一起吃了,去医院给白云舒送饭。

  到了医院病房外,陈凛让白葭自己进去,他在外面等。白葭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不好意思,也没勉qiáng他。

  母女俩见面,白云舒脸上的伤淤血青肿颜色加深,比前一日更加láng狈,白葭视而不见,把鱼汤倒在碗里端给她。

  “陈凛没陪你来?”

  “来了,他在外面。”

  “在外面gān什么?心里有鬼不敢进来?”

  “我不知道。”

  “他不适合你。”白云舒忽然说。

  白葭一怔,没说话,忸怩地扯着衣角。

  第9章

  少年的爱至真至纯,心里装着一个人,高考中考前的这段短暂的时光变得不再枯燥,陈凛每天早上骑车送白葭去上学,小镇的青石板路颠簸不平,白葭坐在车后座,很怕他会一不小心把车骑到河里,因此总是搂住他的腰,把身体和脸紧紧贴着他的背。

  而回到家里,他们就会装成一切正常,不让大人抓到任何棒打鸳鸯的把柄。

  每天傍晚,白葭放学后都会去陈凛的学校和他一起吃晚饭,晚自习前的这段时间是他们一天中难得的宝贵时光,他身手灵活地在篮球场上打球,她就在球场边看着。

  陈凛打累了,坐到白葭身边休息,白葭替他擦汗,把带来的饭盒给他。

  陈凛打开一看,见是满满一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寿司,“你自己做的?”白葭点点头,“店里的太贵了,我就试着自己做,你尝尝味道好不好。”

  “味道肯定好。”陈凛拿一块放到嘴里吃,只要是白葭做给他吃的,毒`药他都吃得下。

  白葭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很高兴地轻抚着他硬茬茬的下巴,可爱地看着他笑,“你的胡子又长出来了,明天周末,我姆妈不在家,我给你刮脸。”

  “下午吧,我爸出车了,马丽珠也要带陈燕去外婆家。”

  第二天中午,马丽珠走之前让陈凛好好看店,陈凛满口答应,等她和陈燕一走,就跑去找白葭跟他一起去看店。

  陈凛当掌柜,白葭坐在柜台里写作业。周末的下午,小店里没什么生意,陈凛gān坐了一会儿,索xing拿出mp3听歌。

  对面摆摊炸油条的小俩口又吵架,白葭被他们的声音吵得没法专心写作业,抬头看去,见他们吵着吵着打起来,忽然感觉耳边多了一阵音乐,陈凛已经把耳机放到她耳朵上。

  配上《西游记》片头的电声音乐,炸油条小两口的打架变得更生动了,白葭笑得直捂肚子,趴在陈凛肩上直不起腰。

  “你是不是经常听这个?”

  “他们每次吵架打架我就听。”

  “我服你。”

  “那你亲亲我。”陈凛把脸凑过去。白葭笑着转过身背对着他。

  有个男人来买烟,给了陈凛三百块钱,陈凛接过钱,把钱对着阳光反复看了又看。那人不耐烦,不断催促陈凛快点拿一条烟给他。

  “还要一瓶huáng酒?有有有,别的还要吗?”陈凛把钱放进钱箱里。那人又要了两袋泡椒凤爪三袋花生。

  白葭放下笔,蹲下身子假装找塑料袋,悄悄把那三百块钱捏了捏,确定是真钱后帮着把东西放进袋子里,陈凛在一旁数零钱给买烟的男人。

  “huáng酒一瓶十二块五,jī爪两袋十一,三袋花生十八块六,还有一条烟……一共是二百二十二块六,找你八十七块四,没有一毛的了,就找你八十七块五吧。”

  眼看着他算错多点了一张十块给对方,白葭刚要说话,腿被陈凛轻轻碰了一下,便把话咽了下去。

  等男人走了以后,白葭才说:“你刚才算错多找钱给他了。”

  “我知道。”陈凛狡狯一笑。

  “那你gān嘛不说,小店一天才赚多少。”白葭不知道其中玄机,有点着急。

  陈凛这才笑着告诉他,“那人上回来买烟,给了一张假`钞,马丽珠忙着给别的客人拿东西一时没发现,我刚才把那十块钱假`钞放到找给他的零钱里了,我是故意算错的,他心里有数,想占小便宜,所以不会当面点钱的。”

  “那他也没亏。”白葭悻悻的。

  陈凛又是一笑,“我把其中一张十块点了两遍。”白葭这才笑了,“我就服你,将来你肯定是个jīng明的小老板。”

  “那你给我当老板娘吧,每天帮我算算账,闲的时候打打麻将抱抱崽。”陈凛开玩笑地说。

  白葭笑着摇了摇头,这种生活虽然悠闲,却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在店里坐了一中午,也没什么客人过来,陈凛说,“不如我们把店关了,你替我刮脸吧。”

  两人关了店回到院子里,陈凛洗gān净脸,搬了张椅子到葡萄架下,准备好刮胡子的工具,叫白葭出来。

  白葭先把他的脸打湿了,用香皂在他脸上涂抹,打出泡沫,才拿起刮胡刀帮他刮脸,目光全神贯注,她一下一下都刮得很仔细。

  陈凛看她那种凝重的表qíng很想笑,可是又不敢笑,刀片无qíng,只要他稍微有点小动作,脸上就能被刮开口子。

  “别动啊,还没弄gān净呢。”白葭替他刮gān净胡子,用毛巾蘸上清水替他擦脸。

  暮chūn时节的风暖暖的,空气中都是甜甜的花香,梨树的落花雪片一样飘过来,白葭头发上身上沾了好多花瓣,清甜的面容上双目秋水盈盈,陈凛看着她,这个画面美得他永生难忘。

  “你的技术不错嘛,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白葭端详着他的眼睛和睫毛,觉得再没有哪一双眼睛能比这双更漂亮,他长得不太像他父亲,比他父亲漂亮多了,应该是像他生母。

  “睫毛jīng。”

  “你说什么?”陈凛没听明白。白葭笑着说:“我说你的睫毛好看。”

  吴老太的胖孙子啃着一只油桃进来,看到他俩在葡萄架下亲密的样子,腆着圆滚滚的肚子跑过来,手刮鼻子,“没羞……谈恋爱。”

  “滚!”陈凛作势要去踢他。

  小胖子吓得退后几步,但还是厚着脸皮不走,围着他俩转一圈,看半天,“你给他刮胡子,他有胡子吗?”

  白葭笑,指着他说:“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脑袋剃成秃瓢!”小胖子撒手把桃核扔向她,一路大叫:“谈恋爱,没羞……”

  白葭被他用桃核砸了一下,气得要追上去打他,陈凛拉住她,把她抱住。

  “你看他那么讨厌。”白葭原地跺脚。

  陈凛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弹弓,瞄准小胖子肥肥的后背,桃核飞出去,小胖子疼得仓皇逃窜。白葭这才高兴地拍手。

  家里人都不在,下午的时光悠闲自在,白葭洗过澡,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在葡萄架下写作业,陈凛坐在她身边吃糙莓,不时塞一颗到她嘴里。

  一开始他还很老实,坐着坐着就不规矩了,先是假装无意拨弄白葭的头发,说看头发gān了没有,见白葭没说话,胆子更大起来,手轻抚着她的背。

  “你能不能不要gān扰我写作业?”

  “我怕你这么坐着时间长了会驼背,你要把腰直起来。”

  他很会狡辩,白葭说不过他。

  她白净可爱的脸上,秋水一般的双目清澈澄净,陈凛凝视她的侧颜,想吻上去。白葭停下写字,好奇地看着他:“你gān嘛把嘴巴嘟成喇叭花一样?”

  陈凛笑着摸摸后脑勺,弯腰替她捡掉在地上的橡皮。

  还没到真正的夏天,她就光脚穿拖鞋,两只脚丫白白嫩嫩的,十个圆圆小小的脚趾甲透着粉红的光泽,陈凛看得出神,很想伸手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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