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结束回到驻地,士兵们已经开始了每天的日常训练。这里的训练异常艰苦,教官是个退伍的美国大兵,一边抽着雪茄烟,一边拿着鞭子不时抽打训练不合格的人,想要完全不挨打,只能比别人多吃苦。
队伍里有不少中国出来的士兵,陈凛是其中最沉默寡言的一个,哪怕是在训练间隙,他也从不参与别人的讨论,不是独自坐在一边默默抽烟,就是眺望着远方,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乔林递了支烟给陈凛,“今天是哈德逊的生日,他们都凑了份子准备晚上去酒吧庆祝,你去不去?”
哈德逊就是他们的美国教官,那个高大自负又凶残的白种人,尽管士兵们私下里都叫他白猪,但是当着面,大部分人还是要想方设法巴结他。
“我不去,我也没钱凑份子。”陈凛漠然看着远方。
乔林叹口气,“那我替你垫上吧,你总不愿孝敬他,他每次训练都找你麻烦,皮鞭子可不长眼。”
和陈凛一样,乔林是从国内出来的,当初两人在广州一家搬运公司打工,乔林不知从哪里听说到泰国当雇佣兵能挣大钱,怂恿陈凛和他一起出来试试,到了才发现,这地方根本不是泰国,而是缅甸北部山区,条件艰苦不说,加入这种割据一方的当地武装几乎就是拿命换钱。
为了这个,乔林觉得挺对不起陈凛的,要不是他一心想来,他俩也不至于背井离乡到这种cha翅难飞的地方。
陈凛把烟点上,缓缓吸了一口,都说抽烟能解乏消愁,他是到了这里以后才深有体会。
士兵们不训练的时候喜欢聚在一起赌博,本来上头不允许兵营里有人聚赌,后来看实在禁止不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天一黑,用来当营房的竹楼里没有任何照明设施,众人玩一会也就散了。
陈凛也不喜欢赌博,吃过晚饭别人都去赌两把的时候,他经常一个人爬到糙垛子上仰望星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乔林也不知道。
训练一结束,士兵们就三五成群离开驻地去镇上,哈德逊的生日派对他们就算不想参加,也得硬着头皮给哈德逊这个面子。乔林拉上陈凛,让他哪怕去露个脸也好,免得被哈德逊穿小鞋。
哈德逊是个记仇的人,有一回乔林因为赌博和另一个士兵发生争执,继而大打出手,被哈德逊处罚打一百鞭子,受刑不过,当场昏死过去。
没有人敢为乔林说话,除了陈凛,哈德逊再次举起鞭子的时候,他上前阻止,“你再打,他就要死了,惩罚也要有个限度,将军从来没说可以滥用私刑致人死亡。”
哈德逊没想到这个中国兵竟然敢挑战自己的权威,用英语和缅甸土语骂骂咧咧,那意思是说,陈凛要么就替乔林挨完剩下的鞭刑,要么就闭嘴。
陈凛没说话,脱掉上衣露出jīng壮的肌ròu,哈德逊见这小子是个硬骨头,挥动鞭子毫不留qíng打在他背上,鞭鞭见血,陈凛咬着牙,始终站定,替乔林挨完了剩下的鞭刑。
正是这一次,哈德逊对陈凛有了深刻的印象,不仅在平常训练的时候格外严厉,还经常把最危险的任务jiāo给他。
让哈德逊没想到的是,这个中国人似乎天生就适合当兵,五公里负重训练,别人跑完全程都累得气喘吁吁,只有他脸不红气不喘,而他的心理素质,在擒拿格斗训练时更是独树一帜,往往在对手还没准备好的时候,他的动作已经快如闪电,让对手毫无招架之力,这样的人,如果加以严格训练,上了战场一定会是最出色的勇士。
乔林见陈凛总是明里暗里吃亏,几次劝他花钱送礼给哈德逊摆平这件事,都被陈凛拒绝了,他觉得哈德逊不配用他拿命换来的钱。
乔林不知道的是,陈凛不喜欢哈德逊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个叫杨蔓的女人。
缅北山区军营里条件艰苦,几乎看不到女人的影子,就算有,也都是做饭打杂的穷苦仆妇,杨蔓却是个例外,她是将军的女人。
地方武装,兵力不过两三千人,却有严格的军衔区分,驻地等级最高的军官叫将军,其他人按人数分成旅和团,每个团有正副团长两名。
对军营里的大多数人来说,杨蔓的身世是个迷,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只知道她从最早出现在将军身边到现在已经六七年过去了。她不仅会说缅甸语和泰语,汉语和英语也非常流利,但是从长相上看,她既不像缅甸人,也不像中国人。
杨蔓每次出现,都会成为当晚熄灯后士兵们谈论的话题。每次谈到这个话题,大家往往很兴奋,气氛比谈论别的话题时热烈得多,陈凛听不懂缅甸语,但是听那些人的笑声就能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无非是男人间开玩笑经常说的那些脏话。
陈凛不喜欢杨蔓看着自己时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也知道这个女人自己惹不起,她周旋在将军和哈德逊之间军营里人尽皆知,偏偏能如鱼得水,令两个男人相安无事,这份本事不是寻常女人能具备的,陈凛有时觉得,她和白云舒是一类人。
哈德逊报复自己那些主意,说不定一大半都是这女人出的,在她看来,得不到的男人只有杀了才比较安心,送他去死,才不会让她的秘密败露。
他第一次感觉到杨蔓的厉害是在到这里当雇佣兵半年后,有一天傍晚他吃过饭习惯xing地爬到糙垛上,热带地区白天天长,八点多天才全黑,他有充分的时间看书和思考。
有个缅甸小孩来找他。
缅甸小孩是将军买来专门伺候杨蔓的,只有十一二岁年纪,手脚却很麻利,嘴巴也很严,爬上糙垛塞给陈凛一张纸条,等他看过之后迅速就把纸条撕了,一声不吭爬下糙垛。
尽管在别的地方手机早已普及,但是在缅北山区却不是所有人都用得起,而且山区信号不qiáng,很多时候手机都是摆设,人们传递讯息往往还是用上个世纪的方式。
不打仗的时候,将军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镇上赌博,不到深夜不回来,有时候甚至赌上一个通宵,将军不在的时候,杨蔓都会和哈德逊在一起鬼混,因此陈凛看到纸条上的字很诧异,不知道那个女人想搞什么鬼。
离睡觉时间还早,大多数士兵围在一起打牌消遣,陈凛见乔林坐在众人中间玩兴正浓,没有跟他说话,悄悄藏了一把手`枪在身上,按着纸条上说的时间去找杨蔓,她住的竹楼建在半山的竹林里,离兵营比较远,要走上十几分钟才能到。
陈凛快到的时候,看到缅甸小孩在竹林边等他,一看到他就跑过来,带他从另一侧绕行到竹楼背后,从后门的楼梯上楼。
虽然只是竹楼,里面的条件不比国内的五星级宾馆差,各种电器和家具应有尽有,客厅水晶吊灯辉煌耀眼,丝绸窗帘拉上以后,看起来很像度假屋,陈凛刚走到门口,一只白色波斯猫迅速窜过来瞪着眼睛看他。
这只波斯猫是杨蔓养的,几乎所有人都看过她妖妖娆娆抱着猫跟在将军身边,虽然她很少说话,但只要往人前一站,眼神中的媚态和姣好的身段就能让看到她的男人骨头苏掉。
陈凛没有理会那只白猫,继续往前走,看见一双雪白玉足踩在柔软的蓝花波斯地毯上,十个脚趾甲涂着鲜艳的红色指甲油,脚背玲珑玉透,不得不说,这双脚是他见过最好看的。
再往上,两条苏白长腿在宝蓝色软缎长裙间若隐若现,分外诱人。
杨蔓注意到陈凛的目光,非常满意,婀娜地换了个更慵懒的坐姿,似乎想让他进一步欣赏自己优美的体态,脚趾并拢、轻抬。
深v晚礼服领口很低,能清晰看到胸部轮廓,不是很大,但形状非常好,饱满丰润,让人浮想联翩。
陈凛看到她这样的动作,只觉可笑,大概以前被她召见的男人一见到她都会激动地扑过去吻她的脚,所以让她不自觉就产生了一种优越感,以为到这里来的人必然成为她裙下之臣。
“不知道夫人找我来有什么事?”陈凛找了一个自认为恰当的称呼,开门见山地问。
杨蔓见他表qíng稳重,朱唇轻启,淡淡一笑,“听说你是中国人,请你过来坐坐,我也是半个中国人。”
她拍了拍手,很快有两个女仆送酒菜上来,都是本地难得一见的菜式,在繁华大城市的餐桌上或许不算什么,但在缅北这里,却是有钱未必买得到的。
陈凛没有坐,等人都退下去了,才说:“夫人客气了,我只是从国内出来赚钱的雇佣兵,不敢高攀。”
“都一样的,谁不是为了活下去,坐吧,将军又不在,客气什么。”杨蔓假装听不懂陈凛话里的意思,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
不想得罪她,陈凛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端起来敬她,“我先gān为敬。”杨蔓以为这小子终于开窍,忙说:“别喝太急啊,酒要慢慢喝才有味。”
陈凛没说话,又倒了一杯,“第二杯敬将军,给了我在这里训练的机会,虽然艰苦,但是很锻炼人。”
杨蔓听出点意思,见他有点拘谨,笑着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我是澳门人,中葡混血,刚到这里来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一转眼已经六七年过去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陈凛连喝两大杯白酒,胃里很不舒服,好在他平常酒量不错,因此虽然喝得急,却也没上头。杨蔓靠近他,看着他白衬衣里依稀可见的健壮胸膛。
缅北湿热,他一路跑过来,此时身上的汗水还没gān,衬衣沾在古铜色肌肤上,半透明一样,杨蔓抬起右手,柔细的指尖从他胸前一直拨弄到下身。
第26章
陈凛瞬间敏感地像是通了电一样颤抖, 下意识抬手抹去嘴角的酒, 往后退一步,“夫人, 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营里晚上可能会有紧急训练。”
没等杨蔓说话, 陈凛从客厅的窗户跳了出去,趁着夜色狂奔而去。杨蔓走到窗口, 幽幽看着跑进竹林的背影,这人看来还是个毛头小子, 所以才会这般不识相。
将军年近六十,在chuáng上已经不行了, 哈德逊那只白猪又太粗俗,她还不到三十,又是个需求旺盛的女人, 驻地里这些雇佣兵,当地人多半又黑又矮, 因此她挑来挑去只觉得陈凛最看得上眼。
她看过他在河里游泳。
尽管营地有洗澡堂, 但是很多士兵习惯在天气闷热的时候去山后面的河洼里洗澡, 她知道他们的这个习惯, 无聊的时候经常会站在竹楼的后窗口拿着望远镜看他们。
和那些当地士兵比起来,陈凛显然是男人里的优良品种,他身材高大,骨架匀称而且肌ròujīng壮,遒劲有力的臀部让双腿看起来更修长,游泳时四肢舒展就像一条年轻的剑鱼,特别是当她透过望远镜看他胯`下,更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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