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风月_颜月溪【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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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马丽珠到他房间里翻找有没有要洗的衣服,发现了他丢在chuáng下的裤子,陈凛再次被她神一般的侦查水平折服,一声不吭走进自己卧室关上门。

  家里地方有限,兄妹俩的房间是用隔板隔开的两个小单间,并没有什么隔音效果,好在陈燕晚上睡得死,就算陈凛偶尔发出点小声音,她也听不见。

  听到哥哥回家的声音,陈燕从隔壁跑过来告诉他,她已经选了两条裙子送给白葭,但白葭没要。

  “她的脾气倔得很,我也不想让她不高兴,所以她不要我就拿回来了。”

  “你是笨蛋。”陈凛学马丽珠的样子,用手指戳陈燕的太阳xué。

  “我怎么笨蛋了?不是你让我拿旧衣服给她穿。”陈燕不满地嘟着小嘴。

  “总之你就是个笨蛋。”陈凛笑着说。

  把妹妹赶走以后,陈凛反锁房门,悄悄从书包里拿出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生理卫生书贪婪阅读,书被反复借阅,已经破旧不堪,但丝毫不影响他从书里了解女孩子的身体。

  初中时的生理卫生课不是被主科老师占用,就是被他们用来逃课打游戏,根本也没人好好听课,而家里的电视长期被父母霸占,想从同学那里借几盘光盘回来看都没机会。

  从那以后,他渐渐明白了男女之事,偶尔听到父母的房间传来chuáng吱吱嘎嘎的声音,也不再觉得奇怪了,他只是有点好奇,父母都四十好几了,怎么还能gān那事儿。

  直到有一天,他清早起来看到白葭蹲在洗澡间窗外的那棵树下,心瞬间一凛。

  装作无意,他过去看看究竟,白葭一看到他就站起来走开了。他跑去看看,树下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她之前在看什么。

  那天以后,陈凛再也没去偷看白葭洗澡,虽然白葭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照样跟他妹妹形影不离,他就是能感觉到,白葭已经发现了他的行动。

  尽管她没有采取任何防范措施,他的良心叫他不安,觉得偷窥是件挺无耻的事儿。

  白葭没有收下陈燕送她的旧裙子,每天依然穿着宽大的校服上学,临近暑假,学校发了夏季校服裙子,她才换掉原来那一身。

  “姆妈,下星期有个同学生日,能不能给我点钱。”白葭在母亲房间里磨磨蹭蹭半天,才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

  “要多少?一百够不够?”白云舒看着女儿。

  “够了。”白葭有点惊喜,母亲很少对她这么大方。一年四季,她几乎没有零用钱,想攒钱买新衣服更是不可能。

  白葭很高兴地拿着一百块钱,破天荒第一次跑到陈家窗口叫陈燕。陈凛推开窗,居高临下看着她,明知故问:“你找我妹妹?”白葭点点头。

  陈凛不满意,故意说:“你又不是哑巴,就不能说句话?你不说话我不给你传话。”

  “我找陈燕。”

  白葭终于跟他说话了,这让陈凛很高兴,可还是绷着,看着她白嫩到几乎透明的小鼻子笑,“你叫我一声哥,我就给你叫。”

  这回白葭不理他了,大声叫陈燕。陈燕听到声音,从隔壁跑过来,跟白葭说悄悄话,两人约好了一起去给过生日的同学买礼物。

  傍晚,陈凛回家的时候看到白葭蹲在葡萄架下,以为她又在洗衣服,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她抱着膝盖蹲在那里似乎在想心事。

  回到家里,陈凛装作无心,问陈燕发生了什么事。陈燕说:“白葭被她妈妈打了,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那你没去问问她?”

  第5章

  “哥,你真是个笨蛋,这怎么好问,她妈妈肯定是有原因才打她。”陈燕可算逮着机会报她哥骂她笨蛋的仇。

  “那你们今天参加同学生日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那倒没有。”陈燕是个大迷糊,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陈凛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想起什么,他悄悄从书包拿出一个大石榴,走到白葭身边蹲下,把石榴掰开给她一半。

  红艳艳的石榴颗粒饱满,发出水晶一样的鲜艳的光泽,让人一看就很有食yù,白葭很想吃,但没有接。

  她的眼睛里水光潋滟的,看来是哭过了,陈凛的心瞬间就柔软了,伸手轻轻地替她把眼角的泪拭去,把石榴放到她腿上,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气哄她:“我们学校树上长的,又酸又甜,不信你尝尝。”

  为了证明石榴很好吃,他掰下一把石榴籽塞到嘴里吃。白葭这才接过去,眼泪水落了一滴在石榴上。

  陈凛注意到,她可怜的小细胳膊上全是青紫的伤痕,深深浅浅的,很明显是新伤加旧伤。平时他也没少挨马丽珠的打,但他能看出来,白云舒下手可比马丽珠狠多了。

  奇怪的是,他们一家从没听过她的哭喊声,要是他被马丽珠这么打,早就叫喊地街坊四邻都听到了。有好几回,马丽珠刚抬起手,他就杀猪般大喊大叫跑出门,把追赶他出来的马丽珠气得都笑了。

  “我妹说白老师打你了,为什么打你啊?”陈凛忍不住问。这天是周五,白云舒已经走了,他心里有数,所以也敢大着胆子过来问。

  白葭没说话,把石榴往陈凛手里一放,站起来就回自己家里去了。陈凛愣在那里,懊恼无比。

  后来他才从陈燕那里知道,白葭偷偷把宽宽大大的校服裙收了点腰,穿在身上不再像个水桶那样直上直下,班里其他女生知道之后报告了班主任,班主任又把这件事通知了白云舒。

  “就这么点小事?你们班的女生是不是特无聊啊?”陈凛不能理解妹妹班里的这些女孩子,为一点点小事就打小报告。

  “在她们眼里不是小事啊,白葭长得本来就漂亮,穿那么丑的校服都很漂亮,她们都嫉妒死她了,随时随地想抓她的错处,我们新发的校服谁穿着都没有腰,就她的有腰,所以她们就发现了,老师批评她爱慕虚荣,让她把裙子改回去,还通知了家长。”

  陈凛想了想,怪不得白葭穿新校服的裙子背影看起来窈窕可爱,原来是动过手脚,别看那丫头不声不响的,心里想法多着呢。

  可他不能理解的是,班里的女生嫉妒白葭也就罢了,为什么白云舒听说了这件事会打她?女儿想穿的漂亮一点,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哥,我们班有个外号叫huáng毛的男生特别讨厌,总想占女生便宜。”

  “哪个huáng毛?”

  “就是一个留级生,家里挺有钱的,他经常在路上堵我和白葭,吓得我们都不敢走那条路了。”

  “好,明天我去会会他。”

  这样的对话从她们上初中起,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每次都是陈凛和他几个哥们儿默默替她们解决掉麻烦,陈凛本来长得就高大,又在少年宫练过几年武术,附近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没人是他对手。

  为了给huáng毛一个教训,陈凛花了点时间观察踩点,发现他经常跟踪白葭和陈燕,大概是想伺机下手,跟几个哥们儿一商量,制定了路线和计划。

  这天傍晚,陈燕发烧没有上学,放学后白葭独自一个人背着书包回家,走到某条狭窄的巷子时,有人堵住她去路。

  “白葭,我家就在前面,去我家玩玩怎么样,我家刚买了台新电脑,能打游戏。”huáng毛流里流气地涎笑,旁边还有他几个同伙。

  白葭想避开他们,可他们并不放过她,她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几个人把她围住,往墙角bī。

  “别这么小气嘛,跟哥哥去玩玩,不会亏待你。”huáng毛伸手就要摸白葭的脸。白葭吓坏了,抓紧书包带就要跑。

  就在这时候,陈凛和同伴从墙上跳下来,把几个混混拉开。

  “你快走!”陈凛见白葭在一旁惊恐地看着自己,把她往边上推。白葭往巷子口跑了几步,回头去看陈凛,见他和huáng毛互相扯着衣服打架,似乎还处在下风,担心地往回跑了几步。

  陈凛见她跑回来,着急大叫:“你回来gān什么,快跑!”他一个分神,huáng毛的同伙拿出弹~簧刀划破他衣服,把他的手臂割伤了。

  白葭吓得脸色发白,头也不回地跑了,陈凛见她跑远了,才放下心全神贯注跟混混打架。

  白葭一口气跑到街道对面的小饭店,气喘吁吁叫老板:“叔叔,那边的巷子里有人偷东西,我看到他们撬锁。”

  小饭店老板一听qíng况,赶紧让老婆打电话报警,自己则叫了几个人拿起铁锨就去抓小偷。

  之前他就看到几个小混混往巷子里去,看样子像是要约架,也没太在意,镇上每天都有十几岁的小孩打架,大人早就见怪不怪,看到了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是撬锁盗窃就不一样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看到有大人拿着铁锨过来,已经处于下风的huáng毛和他的同伙一哄而散,陈凛和同伴也趁机从巷子另一头跑了,他们从小生活在镇上,对这里宽宽窄窄、四通八达的巷子都很熟悉,知道该往哪边跑。

  白葭早已经跑到巷子另一头等着,看到陈凛他们跑出来,总算松了口气。陈凛见她站在那里,才知道是她喊人过来,见她苍白小脸上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划伤,冲她扮个鬼脸。

  “滚!别跟着我。”陈凛恶意地跟她吼一声。

  本以为这丫头只顾着逃命才跑得比兔子还快,没想到还挺聪明的,知道找大人求助,这让他心里甜甜的,但是他并不想把这种甜意表现给她看,反而想吓唬吓唬她,因为他发现,她刚才害怕时的表qíng特别漂亮。

  白葭并没有退缩,紧紧跟在他们几个身后,小小的人儿看起来要被沉重的书包压垮了似的,细弱的肩膀不堪重负。

  陈凛知道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觉得特别幸福,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幸福到手臂都快麻木了他才发现伤口一直在流血。

  绕到附近的小诊所包扎伤口,他不是第一次打架受伤,对处理伤口已经很有经验了。

  白葭还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陈凛从口袋fèng里抠出一块钱塞给她,“让你别跟着我就别跟着我,惹祸jīng!拿去买生煎包吃,回去敢说一个字,小心我宰了你。”

  白葭拿着一块钱去买了三个生煎包,自己吃了一个,把剩下的两个用纸袋子包好,跑回小诊所,不见陈凛的影子,一问才知道,他已经走了。

  回家的路上,她很愉快地把剩下的两个生煎包全吃了。

  几天后,huáng毛在放学回家路上又挨了一顿打,他的父母跑到学校去闹,老师把白葭叫到办公室询问,白葭告诉老师,huáng毛和几个同伙偷东西时被小饭店老板发现,差点被老板给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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