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风月_颜月溪【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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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葭,你在织什么呀,这么长。”陈燕看白葭总在哪里织啊织啊,似乎没有个头,不知道她是在练手艺还是想织条围巾。

  “我想织个围巾。”白葭头也不抬。

  “围巾?这个颜色织围巾不好看啊,我看他们都买白色红色织长围巾,你怎么织一条灰的?”陈燕在这方面向来不开窍。

  “我没你那么心灵手巧,会用细线织手套分出五个手指头,织围巾最简单了。”

  “哪里简单了,你这是元宝针,织的还这么仔细,不会是给我哥的吧?”陈燕瞬间福至心灵。

  “给陈伯伯的。”白葭否认。

  “撒谎,我爸什么时候戴过围巾?我爸跑长途在车里都有暖气,他才戴不住围巾。”陈燕狡黠一笑,“不如给我哥吧,我哥前天还说教室里没有供暖,空调也没有,他坐在窗口就快冷死了。”

  白葭咬着嘴唇笑笑没说话。

  陈凛晚自习回来,看到chuáng上放着一条叠好的新围巾,高兴地绕了几圈在脖子上,去给陈燕看。

  “哥你戴上这条围巾特别帅,像日剧里的高中学长。”

  “你织的?”

  “是我织的,怎么样,手艺不错吧?”陈燕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看着她哥笑。

  “挺不错的,很暖和。”陈凛把围巾捧起来,脸埋进去深深一嗅,嗅到了一阵栀子花的香气,是他熟悉的味道,那个人身上常年都是这种味道。

  “你又骗我,这能是你织的?不说实话我揍你。”陈凛假装抬起手要给陈燕一拳。陈燕不仅不被他恐吓,还主动把脸伸给他,“你来呀,你揍我呀!”

  陈凛的手轻轻落下来,拍在妹妹肩上,轻声问:“是不是白葭?”

  “白葭说是织给咱爸的,我说咱爸从来不戴围巾,他车里有空调,不如给你,她就答应了,哥,你说我是不是帮了一个大忙,你要不要奖励我一下?”陈燕向陈凛伸出手。

  陈凛嗯一声,心里比吃了桂花汤圆还甜。

  第二天一早,陈凛出门上学,看到白葭亭亭玉立地站在葡萄架下等陈燕,脚上的运动鞋是崭新的,高兴地推着自行车在她身边站定,等白葭看到他的围巾,才心满意足走开。

  陈凛围着那条散发着栀子花香气的围巾,一整天都暖暖的,他不时把下巴埋在柔软的围巾里,就像她在拥抱他一样。

  小镇的日子,表面上平静如水,偶尔也会突如其来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就在白葭中考前夕,她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陈凛永远记得那个下午,他到同学家看球赛,陈燕慌慌张张跑过来告诉他,白家出事了,一群人打上门來。

  “你说什么,白葭怎么了?”陈凛误以为是有人要打白葭,一边往外跑,一边问妹妹。

  陈燕被她哥的表qíng吓一跳,这才说:“我也不清楚对方是谁,一个个都很凶很凶的,好像是说白老师勾引了她丈夫,她带人来打小三,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他们打人打得好凶,我都快吓死了。”

  陈凛一到家门口,就看到院子里闹得人仰马翻,众人将现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就连马丽珠似乎也加入了战团,正和一个同样粗壮的女人互相撕扯着头发。

  众人只管围观,竟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

  白家门口,一个女人跌坐在地上,被几个女人拳打脚踢,头上脸上都是血,身上的衣服被扯烂了,她用手挡住身体,可还是有一只丰满的□□露在外面。

  围观的男人们贪婪地看着女人□□的身体,喉结无不上下滚动,陈凛惊愕于众人的冷血,大力拨开人群,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盖在女人身上,靠近了才认出这是白云舒,没敢再细看,着急去找白葭。

  “妈,白葭在哪里?”到处找不到白葭,陈凛qíng急之下叫马丽珠。

  “在屋里,你快去救她,他奶奶的,敢在老娘地盘上撒野,就别怪姑奶奶不客气。”身qiáng力壮的马丽珠黑旋风李逵一样抡圆了胳膊,几拳打倒了扯她头发的女人,扑过去爆捶那几个殴打白云舒的女人。

  第7章

  陈凛先去厨房拿了一根擀面杖,看到几个人站在白葭房间里,飞快冲过去,令他愤怒的是,白葭被一个男孩压在身下,无力地哭喊着,身上的裙子差不多快被撕碎了。

  “他妈的,臭婊`子勾引我老公,女儿也是个*,gān她,gān死她!”一个满脸横ròu的胖女人颐指气使地说。

  “滚开。”陈凛认出这个胖女人正是他的同学二赖子的妈妈,用力把她往边上一推,胖女人没留神,踉跄一下撞到门框上。

  围观的两人看到这少年杀气腾腾闯进来,原本嚣张的气焰矮了一半。

  陈凛怒不可遏,冲过去用擀面杖把压在白葭身上的二赖子bào打一顿,抓起他衣领,一拳打在他太阳xué上,趁乱扑在白葭身上,死死地用身体把她护住,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被人糟蹋。

  无论那几个人怎么对陈凛又撕又打,陈凛始终不放开白葭,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阵吵吵嚷嚷声音过后,闹事的人都走了。

  “应该是警察来了。”陈凛坐起来。白葭被他压了半天,只怕快昏过去了。

  白葭躺在chuáng上,哭得坐不起来,陈凛顾不得背上的痛,把她抱起来,胡乱替她套上衣服,才看到她白嫩柔软的胸脯上有几道粗细不一的指痕。

  他的心突突直跳,自从那时发誓不再偷看她洗澡,他就再也没见过她身体,此时乍见才发现她已经快长成大姑娘了。

  一瞬间突如其来的qíng`yù,他的下身硬如钢铁,走路都困难。

  “那个……你没吃大亏吧?”陈凛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他的意思。怕她万一已经遭遇了不幸,再说一遍会令她更加痛苦。

  “没……他们刚把我拉进来,陈师母就是看到他们……拖我进屋想欺负我,才会跟他们打起来。”白葭浑身颤抖,哭得嗓子都哑了。

  知道她吓坏了,陈凛抓起chuáng上的被子,把她包裹住,“你别出去,我出去看看,找人把白老师送到医院去。”

  “我妈怎么样了?”

  “受伤了。你乖乖地别动啊,我出去看看,回头跟你说。”

  陈凛正要走,一低头才看到白葭紧紧抓着他衣服,安慰她:“别怕,闹事的人已经走了,我帮你把门锁好,不让人进来。”

  陈凛跑出去,却没有看见白云舒的影子,披头散发的马丽珠站在一旁梳头。

  “白老师呢?”

  “警察送她去医院了,可能还有些事要问她。”马丽珠一边说,一边眼睛瞄着儿子,“小赤佬,怎么不叫妈了?”

  陈凛没顾得上跟她说话,跑出了院子,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打听到了白云舒住院的地方。跑进白葭的房间里,看到她还听话地裹着被子坐在chuáng上,过去把qíng况告诉她。

  “我去派出所打听过了,白老师肋骨断了,其他都是皮外伤,要住院一段时间,医药费全都由打人那一家出,等天黑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她。”

  “她死不了。”白葭语气淡漠。

  “你说什么?”陈凛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说这样的话,但很快也明白了,她差点受rǔ,恨她妈妈带来的这场无妄之灾。

  “又不是第一次被打。”白葭视线空dòng。

  “还是去看看她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妈妈,是你的亲人。”陈凛喉咙gān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是好。

  白葭终于把注意力分了一点给陈凛,“谢谢你。”

  听她道谢,陈凛欢喜地什么都忘了,“谢什么,是个人都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随便打人总归是不对,伤及无辜更不对。”

  “你想让我怎么谢你?”白葭忽然问。

  “啊?”陈凛愣住了,哪里想到她竟然会问这么个问题,怎么谢他,他完全没想过,看到她身处险境,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救她,自己的安危都能置之度外。

  白葭见他窘态,嘴角微弯。

  晚上,陈凛悄悄溜出家门,跑去找白葭,见白葭披散着一头长发,身上穿着校服,好奇地问:“你怎么还穿校服,不换一身?”

  “穿着校服他们认不出我,反正校服都一样的。”白葭把家门锁好了,提着个小包袱,跟陈凛一起离开。

  “包里装的什么?”

  “我妈妈的换洗衣服。”

  她想得倒很周到。

  走在街上,陈凛很明显感觉到白葭总想贴着自己走,猜测她是不是害怕,油然而生一种前所未有的保护yù,伸手握住她的手,白葭果然很顺从地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低头紧跟着他。

  经过下午的事,陈凛在她心里早已天神一般,威风凛凛。

  路过一户人家,有两个坐在门口择菜的中老年妇女用方言聊天,陈凛预感到她们是在说下午的事,伸臂搂住白葭,用身体护住她。

  “作孽呦,听说衣服被扒光。”

  “谁叫她偷汉子当小三,可不就是这下场,听说她家那小囡也被人糟蹋了,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妈。”

  “那小囡长得老漂亮额,水灵灵的,可惜了。”

  白葭颤抖着一哆嗦,陈凛把她护得紧紧的,冲着两个妇女吼叫:“你们两个老女人不要胡说八道了。”两个妇女吓一跳,张大了嘴巴看他搂着白葭过去。

  医院里,白云舒虚弱地躺在chuáng上,看到女儿无恙,心里稍稍安慰,哪怕是鼻青脸肿,她一双晶亮的眸子依然美丽动人,感激地看着陈凛,“谢谢你救了白葭。”

  “不客气,都是应该的,白老师,你好好养伤。”陈凛顾左右而言他,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他只要一想到下午的事,心里就一阵慌乱。

  白云舒视线扫过他,把他的窘迫都看在眼中,心里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下午她的*被全镇一大半的男人围观过了,包括眼前这个男孩,尽管他只看了一眼,那种失魂落魄般的目光却是和别的男人没有分别的。

  这个男孩比他父亲还要高大,轮廓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阳刚气,英俊的相貌还有着少年的青涩,假以时日,等他真正长大了会更出色,到时候不知道多少女孩会为他神魂颠倒。

  把视线转移到女儿身上,白云舒说:“小葭,家里的钱都在我房间第二个柜子里,你要用钱就自己拿,这几天我不在家,你好好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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