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一直神游的沈北砚却在此时动了。
他手腕一动,纸伞便转了个弯,“啪”的一声直接将虞姒伸过来的手打开。
虞姒似是没料到他会还手,一时呆怔。
沈北砚却没停,左手在伞顶轻轻一弹,纸伞霎时打开,金色的伞面如一个圆盘,旋转着便冲虞姒面门而去。
虞姒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她向后退两步,抬手招出沐心剑便冲着纸伞砍了过去,“当“的一声,沐心剑像是打到了某种屏障之上,法器与长剑交界处霎时爆发出一阵光芒——
“沈北砚,你什么意思!”
相对于虞姒气急败坏地呵斥,沈北砚宛若一个入了定的老僧,动也不动,只双眼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法器,偶尔上下动了两下,却也从没放在对面的人身上。
“沈北砚,你是铁了心要和颜夕那个罪人站在一起是吧!那你就等着和她一起接受惩罚吧!”
话音一落,沐心剑光芒大盛,虞姒那边骤然用力,直将伞面击出了一条裂缝,而后沐心剑不停,穿过纸伞,直冲沈北砚眉心而去——
却在距离三公分处停了下来。
剑柄稳稳地被握在手中,虞姒下巴轻抬,倏尔发出一声嗤笑:“我不会动你,我会让你亲眼,看着颜夕从高处跌落,零落成泥。”
一直面无表情的沈北砚终于微微蹙眉,但目光却并非对着眼前人——而是那人身后掉落地上的油纸伞。
伞面被剑气劈开,连带着屏障与光芒全部消失,此时的纸伞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残破暗淡,与人界最为普通的伞并无区别。
他用了一月便完成的法器,果然还有问题。
虞姒只当他听见了她的话,也不再多说,收回沐心,冷笑一声,便转身出了天枢宫。
沈北砚也不去管那人,抬手一招,残破的纸伞霎时回到了他的怀中,一阵光芒过后,伞面恢复如新,只是持伞之人却看着伞柄,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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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要对少主胡言乱语!”
随着身后一声爆喝传来,离之的衣衫微动,一阵强大的魔气从他身侧向前方而去。
他将捂住脸的手放下,神色上已经看不出情绪波动,只是脸色微有些苍白。
“啪——”
长鞭直接缠到了芜衡不知何时幻化出的黑剑之上,那剑宽大且厚重,倒是与芜衡的气质十分相称。
他臂上肌肉紧绷,与持着鞭子的人角力,却还不忘了嘲讽:“终于舍得出手了吗,我等你们这些缩头乌龟可等了很久了!”
持鞭人正要开口,离之却一抬手,阻止了他的话,不容反驳地道:“奇然,收手,我们回去。”
“啊?”奇然一愣,手上下意识地卸了力,差点被带得一个趔趄,忙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为什么啊,少主?”
“没什么,今日黄历上言,诸事不宜罢了。”他慢慢说着,一袭白衣已然转了身,欲向魔族营帐走去了。
离之就这么随意一句,奇然还真信了,手上一松再一拽,那长鞭便有生命般落到他身边,规规矩矩地卷到他手中,而后抬步欲走。
“可说打就打,说走就走,哪有这么好的事!”芜衡怒喝一声,手中黑剑如雷霆之势向两人劈砍而去——
顾免微微皱眉,“仙君且慢——”
可芜衡此人本就讨厌被人忽视,更何况是如今完全不将他当回事的两人?
任是顾免如何说,他也完全听不到了,只斜着剑便冲着两人的方向冲了上去。
剑身还未至,剑气却已然逼近,黑色剑尖前端一股混杂着清透灵力与无边戾气的力量直冲离之头顶而去!
他身形一顿,而后周身魔气大涨,手上黑色浓雾笼罩,竟一时分不清何处为掌,何处为指。
他便以这样的形态抬了手臂,单臂与那把大剑相接——
剑气刚硬,黑雾绵软无形,可就是这般看似不堪一击的浓雾却牢牢架住了芜衡的大剑,使得他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离之微微侧头,面色苍白,衬得那一双眼愈加黑沉,他面无表情,但语气中却隐隐有一丝不耐:“芜衡仙君,我说了,我今日不想开战。”
与此同时,奇然手中黑色长辫一甩,侧方袭来的力量将长剑的攻势打得一偏,离之恰好放手,那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道从空中落下,“轰隆——”一声,将平坦的山顶划开了一道近乎万丈的天堑。
落石纷纷而下,烟尘四散而起。
两方人马由于这一声巨响停止了休息,立刻走到营中,严阵以待。
奇然一击落下,另一击正要再次落到那人身上,却被突然出现的冰蓝色长剑截了道,那剑利落地一挽,便将长鞭卷与其身,而后持剑之人却松了手,疾步上前,抬掌便冲奇然胸前击来。
奇然“咦”了一声,似是觉得十分有趣,当即一手持鞭与那剑角力,另一手与来人对起掌来。
而这边芜衡依旧攻势猛烈,招招攻击离之要害,但离之却只一味闪避,并不回击,偶尔抬手化出魔气将剑打偏,却也游刃有余。
“怎么,魔界少主原来不止是个缩头乌龟,还是个只会一味躲避的怂包吗?!”芜衡被他只守不攻的打法闹得心烦,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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