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有简有奢,村庄有贫有富,偶有化缘的和尚或是村里的村民会热情地与外来者打招呼,再目送他们走远。
一群人丝毫不敢懈怠地走着,一步一个台阶,希望能在天黑前到达山门,成为修仙门派的弟子。
第两百一十五级。
非十非百,却意外的听见了不同的声音。
那是一种微弱的呼救声,即使在寂静得只剩呼吸声的地方,也几不可闻。
前方仍有望不尽的台阶要爬,不远处或许是一条生命最后的呼喊。
取谁?舍谁?
剑修——
不同于其他两阵的迷蒙雾气,金色法阵后是一片澄澈。
一尘不染的台阶嵌在山间,周围有绿树环绕,溪水流淌,头顶是湛蓝天空,万里无云,看着便是能令人愉悦的美景。
台阶蜿蜒而上,起于脚下,终于山顶,良好的环境使得众人视线之内万分明朗,仰头便能看见灵犀派缩小的山门——他们的终点。
胜利近在咫尺,众人立刻抬步迈上第一级台阶。
却没想到,一步,就是地狱。
凌厉的剑风瞬时袭来,毫不留情地在第一人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血迹顺着脸颊缓缓落下,惊呆了他身后一众人。
如果立于云巅的代价,是要先承受千万倍的疼痛——
这条路,走还是不走?
“所以还是采用了剑阵?”颜夕看着水镜中的场景,挑了挑眉。
水镜分成了三个部分,同时显现出了三个法阵中的场景,而那些人遇到的或即将遇到的困难,便是此次成为弟子的试炼。
“并非。”林泉清道,“是幻阵。那些伤害都是非实质的,等到达山顶的时候,伤口会自行消失。”
“哦。”颜夕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面无表情。
要说她对这收徒大会,兴趣算不上大,但终归是门派中的大事,她若是不出面,顾免怕是又要说教她许久,再说,收来的门派弟子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她也不介意看看。
而且最让她觉得有意思的是:那位说要来学习的司命星君——到现在也没有来。
最好别来了。颜夕想。
哪知她才刚想到这一点,就听虞姒看向顾免问道:“这司命星君……是不来了吗?”
“说是仙界有事耽搁了。”
顾免思及收徒大会开始前,仙界传音过来的“仙界事务繁多,晚些过来”的消息,微微皱了眉。
“有事?”虞姒冷笑一声,嘲讽道:“我看就是故意晾着我们。”
林泉清敲了敲扇骨,缓缓道:“仙帝此次指派司命星君前来,美其名曰学习,实则监视,他要是真的不来,也挺好。”
虞姒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好什么啊!不准时到却还说着一定会到,这是成心吊着我们,好让我们收个徒也提心吊胆的!”
林泉清见她瞪过来,便立刻老实地转过了目光,终归是没让炮火延伸到自己身上。
“不过我很奇怪,仙帝为何指派司命星君呢?”虞姒突然笑吟吟地看着颜夕,目光锐利,“明明司命星君去找六师妹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像与人打了一架似的,连衣服都脏了。”
脑中不由得想起那日司命星君跌坐在地的模样。
看来这人被她气得,连清洁诀都忘了用。
颜夕支着脑袋,转眸看向她,语气嘲讽。
“你奇怪的东西可真多,怪不得剑法没有长进,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虞姒反讽道:“是,比不过你成天与人打架。”
“你看到了?”颜夕反问。
许是想到那些年颜夕在灵犀山上的所作所为,虞姒的语气中透着股理所当然。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颜夕盯着她,仍是问,“你亲眼看到了?”
虞姒皱眉:“司命星君的状态明显是与人打过架的样子!”
颜夕语气再次沉下几分:“你亲眼看到我与他打架了?”
“我……”虞姒被她的执着的话问得一噎,再瞧见那人冷冰冰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心虚,“这次确实没有,但是……”
“那就闭嘴。”颜夕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师父曾说,‘未曾亲见,不可妄言’。”
她只有在说正事的时候才会将“老头子”的称呼换成恭恭敬敬的一声“师父”。
如同此时。
颜夕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却透着股不能忽视的庄重与威严。
“虞姒,你全忘了。”
“我……”虞姒的脸逐渐涨红,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毕竟颜夕……说得对。
她确实没有亲眼见到颜夕与司命星君打架的模样,说出口也不过是习惯性地想要嘲讽颜夕罢了,却没想到那人会搬出师父的话来堵她。
顾免揉了揉额角。
林泉清扇子微抬,挡住了自己的脸,转过头去与碧晓对视,却见那人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
沈北砚……沈北砚仍在低着头研究法器。
虞姒见没人帮她说话,咬咬牙,不甘心地问:“你敢说……你没与他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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