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月_吃胖【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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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姗耘出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一个当值的女官抽身过来,问:“你是刘尚宫的侄女?”

  吴姗耘答道:“不是。”

  这女官看了她一眼,说:“哦,你是后来的那个呀。本来说只有一个,今年倒来了两个,热闹些好。”说完匆匆朝酒席而去。

  吴姗耘一听这话,气得半天没吭声。

  她算是明白什么叫“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了,景仁宫这样抢手的热饽饽,谁不往里钻,来的都不是凡人。宫里都是人精,一个个早把人底细摸清楚了。她这样的进来,以后日子恐怕不好过。

  她料得不错。

  景仁宫女官空缺只有一人,因今年筛过策论,所以文书工作都留着给新进的女官,也就是给刘冉准备着的。吴姗耘其实就是多余的了,于是只能搜刮些杂事堆给她。

  刘冉坐着盘账。

  吴姗耘站着磨墨。

  刘冉应酬来往女官。

  吴姗耘倒茶。

  刘冉外出领物取物。

  物归吴姗耘扛。

  这么大半个月过去,吴姗耘彻底受不了。不仅仅是差事上的差异,更重要是众人对待她的态度让吴姗耘难受,她跟刘冉两个人对面站着,中间的人笑脸迎着刘冉,屁股对着她。尤其是刘冉这个“同年”并不比她强,自己却处处被刘冉踩在脚下。

  而且这种情况越长久,满宫人都会越习以为常,自然而然毫无道理地轻视她,甚至为了讨好刘冉而打压她。吴姗耘闭上眼,不敢看她在景仁宫今后的处境。

  不得不承认,这步棋她走错了。

  得摆脱这局面。

  吴姗耘豁然睁开眼,既然景仁宫没有她施展的地方,那就往外走。

  次日一早,吴姗耘早早梳洗毕。

  刘冉过来说:“早起周姐姐来跟我说账房落了一层灰。”

  吴姗耘没反应。

  刘冉直说:“你待会儿没事收拾一下去。”

  吴姗耘在镜子前带珍珠耳坠,没回头,答:“周姐姐跟你说的,你自己去嘛,再不然有宫女去扫。我今儿要去趟尚宫局。”说罢出门。

  留下刘冉惊奇地目送她。

  这一路走来,吴姗耘总算扬眉吐气,窝囊气受够了,打定主意以后少在众人面前晃,毕竟每一次拒绝差事都得准备一场战斗,心略脆弱有点儿受不了。想起临走前刘冉那吃惊的样子,吴姗耘又觉得这点儿心理波动很值。

  吴珊耘往来尚宫局多了,认得了不少人。原本只是负责人员造册,不知不觉竟然还揽了更多的细碎差事,都是合该做的,大多是一些物件的登记账册核对。景仁宫中历来势大,女官偷懒推说忙那他们也没法子,便积攒下来许多又费时又费力的活儿,倒正对了吴珊耘的胃口。

  景仁宫中再有让她打杂的,她便把厚厚一摞账册往前一推,说:“没法子,等我把这些活儿做完。”

  这样赖皮也没什么大事,吴珊耘彻底脱离了刘冉的阴影,跟个风筝一样,有风就蹿出去了,虽然线头还在景仁宫攥着。

  春渐深,风渐暖。

  从景仁宫到尚宫局一路走来,吴珊耘出了一身薄汗,热腾腾蒸得她满身焦躁,到了地方见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知道又到一月一对帐的日子了。

  对来对去,竟然错了七处。

  吴珊耘从人堆里挤出来,一身臭汗,几丝头发也落在额前,叹口气道:“难怪都不愿干,累死了主子也看不见。”

  她找熟人借了笔墨,到僻静地方修修改改。低头时察觉到右耳很轻,用手一摸,珍珠坠子不见了,赶紧顺着来路去找,走到大堂,原本闹哄哄的,此时静悄悄的。

  她探身一看,堂中立着一个着绯袍的男子,在一群女官中犹如鹤立鸡群。

  从吴珊耘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他的侧颜,显出个高高的鼻梁,透出一股清俊温柔的风姿。

  这人往大堂里一戳,周围叽叽喳喳的女官顿时变得默默无语,眼波流转。

  看得吴珊耘忍俊不禁。她想起听说选人去内书馆念书,推测这人应该是教书的翰林大人。这样就说的通了,来此选入馆读书的内侍和宫女,翰林穿绯袍也对得上。

  绯袍男子站了片刻,被人请进内堂。

  众人目送他走了,憋着的话一股脑喷出来。“是他,是他,就是他!真是位如玉公子。”

  吴珊耘也进到大堂中,被一个过于激动的熟人拉住,一通猛摇:“裴大人裴大人啊!”

  吴珊耘听她语气中惊喜激动之余饱含遗憾惋惜,觉得大有内情,便问:“裴大人?他怎么了?”

  熟人惊得眼睛瞪成铜铃大,反问道:“你竟然不知道裴大人?”那神态活像不知道这位裴大人其罪不可饶恕似的。

  “裴岳!裴秉笔!司礼监秉笔太监,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大太监。而且这样年轻,这样清俊!哎,是个太监......”

  吴珊耘听了这人的身份也稍稍震动了下,没来得及继续深入,发现了她那颗珍珠耳坠,在方才裴大人站过的地方,碾成了一团珍珠粉。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珍珠能不能被踩成粉,我找了颗珍珠试了下,没成,脚还疼......就当裴岳大人练过铁砂脚吧,还可能我比他轻很多,哈哈╮(╯▽╰)╭

第4章 裴岳其人

  裴岳穿堂入室,在一片花田中找到常碧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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