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商场自然全部关灯,黑洞洞的一片,电影院的光透过去,假人橱窗模模糊糊的。
蒋柔困意顿消,后背感到凉凉的。
洗手池是男女通用,女厕所通火通明,但不知是她的心里作用还是被陆湛说的,心里毛毛的,甚至都不敢看镜子。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蒋柔默背社会主义价值观,顿觉一切光明,什么不怕了。
看吧,什么事都没有。
蒋柔拉开隔间门去洗手。
水声打在瓷砖上,在寂静中显得冰冷的渗人。
蒋柔心跳加快,刚才恐惧一点点漫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小而狭窄的高窗外惊雷划过黑夜,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她来的时候天气并没有下雨。
头顶的几个小灯一闪一闪。
灯光明明灭灭。
蒋柔猛的拧上水龙头,水声滴滴答答滚过瓷砖,透出诡异,刚才紧绷的恐惧再度袭来,她脑海中浮现几个电影院的灵异传说。
她突然不敢抬头看面前的镜子。
蒋柔再背一遍价值观,快步转身离开。
“嘿!”黑暗的拐角突然跳出一个身影,手机灯从下巴往上照,五官扭曲,狞笑着。
“啊啊啊啊!”
蒋柔急退两步,冰冷感觉漫过全身,差点摔在地上。
她的腰被人环住,搂紧,然后是男孩子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
“你真无聊!”
蒋柔反应过来,瞬间不害怕了,又想笑又无奈,“你是三岁小孩子吗!”
“你是三岁小孩子么,打个雷都会怕。”陆湛拥住她,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然后手往上,捋着她的长发,声音低低地哄:“摸摸毛昂,吓不着,吓不着。”
蒋柔撇了撇嘴,还是心有余悸。
陆湛哄了她一会,说:“胆量是要练出来的,我吓你这一次,你以后就不怕了吧?哪有什么鬼,都是自己吓自己,或者有人来吓你。”
蒋柔没好气说:“如果你看过《咒怨》这种,你就会怕了,你是什么都不看,所以脑补不出来。”
陆湛斜眼看她,“我看过,但老子就是不怕。”
见蒋柔不信,陆湛说:“要不现在拿我手机咱俩一起看?”
蒋柔不说话了。
“真怂。”
陆湛打趣她,用力地抱了她几分钟,又在她脸颊两侧各亲了亲,这才牵着她回去。
猝不及防的暴雨,两人一直在电影院待到早上六点,去早餐铺吃了豆腐脑,赶着上课打车回去。
*
最后学工那几天,蒋柔都有点心神不宁。她住在宿舍,晚上没法回去,而且叶莺好像也不希望她回去。
她打过几通电话,叶莺只是淡淡地问她“好不 好”“累不累”,闭口不提家里的事情,至于蒋海国,都是说两句“在上课”,就挂断。
结束的那天,蒋柔坐在大巴后排,抱着书包,看向窗外。
再有半个小时就到学校,然后估摸再坐半小时车就到家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
她看着马路一点点变熟悉,街巷的梧桐树也重新茂密精神起来。
处处都是春暖花开的气息。
陆湛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串铝片风铃,“送你的。”
随着颠簸的大巴车,风铃中间的铜管和心形的铝片轻轻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声音。
蒋柔无精打采地摸了摸风铃,知道这是陆湛精心做的,经过打磨抛光后,处处都精致。
“老师还想让我把这玩意儿留下来保存呢,我说我得送给女朋友。”陆湛晃了晃,语气得意又宠溺:“你拿着玩吧,挂你床头。”
“谢谢。”蒋柔挺感动的。
“那什么。”陆湛坐近一点,双腿岔开,胳膊肘搭在腿上,他挠挠头发,又清清喉咙,最后跟背课文似的说:“每次风吹过时风铃发出的声响,那就是,我在想你。”
蒋柔没听清楚,“啊?”
“风吹过风铃,发出的声音,就是我想你。”陆湛干巴巴地说完,见蒋柔没反应,抱起手臂,无比后悔。
不应该听于子皓瞎逼逼的——什么女生都爱听情话,什么他去年做风铃加这一句女朋友就感动泪奔,还亲了他几下。
愣了半刻,蒋柔才意识到陆湛可能是在说情话。
就是……好蹩脚啊。
而且好土…
“噢——”
她阴霾的心情稍稍好了些,抬起嘴角:“谢谢你,我会挂在床头的。”
她唇角弯了弯,“比赛加油。”
*
蒋柔掏出钥匙,在家门口等了等,才拧开门。
家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蒋柔将灯打开,骤然的白光十分刺眼。
她揉揉眼睛,将书包放到椅子上,高悬的心放下来,至少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因为蒋帆的原因,稍有凌乱,但是整体是整洁的,沙发上铺着碎花的毯子,茶几上盖着米色桌布,碟子里装有瓜子和糖,一切如常。
“妈?”
听见卧室响动和走路声,蒋柔笑说,“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在医院陪帆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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