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起风了,沙土掀卷,吹散了空气里清凉的椰香与呛人的酒香。世界买了只椰子,往旁边一站,靠着栏杆喝。
栏杆另一侧的三个姑娘面色不善地打量她。
世界嘬着吸管,也好奇地打量回她们。她想学习学习她们是怎样讨男人喜欢的。
一个棕皮肤姑娘朝她走过来,眼皮铺满闪粉,眼睛一眨,像蝴蝶翻飞。她用当地语言说:“你去街角拉客,这是我们店的地方。”
世界装作听不懂,掏掏耳朵:“啥?”
棕皮肤姑娘换了英语:“你不能在我家门前拉客。”
世界继续说中文:“你说的啥?”
棕皮肤姑娘露出忧愁的表情,转头跟另两个姑娘嘟囔。这时一个穿着西装背心的亚洲男人走到了围栏前,眼睛一直看向世界,他说:“你会讲汉语,我喜欢。”
世界笑了:“巧了,我也喜欢。”
亚洲男人牵起世界的手,举在胸前,专注道:“跟我走吧,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
世界手里的椰子喝光了,只剩下个空壳,她问:“你住的地方有喝的没?我好渴。”
“我会在路上给你买一杯酒。”
世界点点头,把椰子壳往后一扔:“那走着。”
她指指身后一脸气愤的三个姑娘,说,“正好她们不想让我在这待。”
亚洲男人在前面一家饭店停下来,买了杯色彩鲜艳的果酒递给世界。
世界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亚洲男人看着她说:“你还没有给我说一个价钱。”
“价钱?”
亚洲男人勾起唇角,眼神轻浮一扫:“你的价钱。”
身后饭桌吵嚷,各国语言掺合,风向一转,烤架的烟雾一阵阵飘过来。世界没有躲闪,站在烟里笑了,她学着方才那些艳色姑娘的举动,伸手揪住他胸口的布料,倾身凑近,朱唇轻启。
“那你先说,我好看么?”
亚洲男人眼神凝聚,缓慢点头:“很好看。”
“别的男人也会觉得好看么?”
“会,你身上有一种天真和诱惑交融的气质,足够吸引人。刚才我走过,第一眼就看到了你,我愿意付比其他那些姑娘更高的价钱。”
世界轻轻一眨眼睛:“那你说,一个人本来很喜欢我的,但他发现我做了坏事,他觉得我是坏人了,会不会变得特别讨厌我?”
亚洲男人思索地望着她,回答说:“有的人做坏事没有选择的权利,但一个男人有是否选择你的权利。他如果正在爱你,就不会讨厌你,他只是会逃避做选择。”
“真的?”
“当然,如果有机会,我愿意去选择一个跟我不同立场的人,就好像将两件风格截然不同的艺术品摆在一起,互相融合,那样美好。”
世界喝了一口果酒,歪着头轻轻笑了。
亚洲男人温和地牵起她另只手,放在唇边低头一吻:“迷茫的姑娘啊,爱情固然美好,但有时候没有爱情更加美好,让我带你去体验一下,如何?”
他的眼神已然露骨,情/欲明显。
世界摇晃了一下酒杯,眼神娇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抽回了手。
她把半杯酒往男人手里一塞:“帮我拿一下。”
亚洲男人接过,看着世界在兜里掏出二百块人民币来。世界把钱塞给他,又拍拍他的肩膀:“说的不错,告诉你价钱哦,二百,不能再多了。”
世界转身摆摆手,往回路走去。
亚洲男人没有阻拦,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放着二百块钱,有些莫名地望着她的背影。风向一转,烧烤烟雾刮来,扑了他满身满脸。
这里夜短日长,快走到警署时,天际已经泛起浅红,天空也明亮了起来。
世界一路都在揉搓手背,刚刚那个吻陌生油腻,好像黏在了上面,令人心里难受。走到警署门口,略略徘徊的功夫,大门开了。
世界赶紧往门口车后一躲。
透过车玻璃,看到两个本地人拿着竹筐走了出来,接着一个中国警察跨出大门,那次聚餐时世界见过他,想了想,想起来了,叫余辉。
然后,冯长河跟着走了出来,他手里也拎着一个大筐。
一行四人,都是便装,步行往街市的方向走。世界已经了解了,这里买东西没有袋子,得自己带筐,而他们,应该是要去采购食物的。
天色尚早,但街市已经热闹了起来,商户摊位,道路人群,都铺着清晨的喜气。这会儿气候还不算炎热,正是买菜办货的好时间。
冯长河和余辉跟着两个警察,停在一个延伸出来的大棚子前,买了许多蔬菜瓜果,然后冯长河递过筐去,示意先让自己拿,两个当地警察推脱一下,还是同意了。
冯长河抱着半筐菜跟在后面继续走。
待他们走得足够远,世界在这个大棚子前停下了,眼睛扫了一圈,指着一个浑身带刺的瓜说:“我要这个。”
世界抱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瓜继续跟上。这里没什么秩序,做生意的摊位都搭到马路中间了,倒成了很好的掩护。
走了半个街道,他们又进了一家小店,没一会儿拎着一个大纸包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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