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禾情绪难忍,发泄着再次尖叫出来。
贺幼霆手掌护着她的头,不停亲吻她,“不怕的,恶作剧而已,没事了,没事了。”
她彻底崩溃,秦浩苦心安排的山庄之行好不容易有了点效果,瞬间功亏一篑。
过了好久,她才渐渐冷静下来,已经哭得哽咽,贺幼霆一直抱着她,一步也不敢离开。
她在他怀里慢慢睡着。
直到他压在下面的腿已经麻木,郁星禾才渐渐转醒,她长长的睫毛还湿漉漉的,脸上都是泪痕。
她抓着他衣服的手渐渐松开,无力地放下,浑身都泄了气一样,“贺幼霆。”
他赶紧低头摸她的脸,“我在呢。”
“我想走了。”
他以为她不敢住这里,马上说:“好,我们去我那。”
郁星禾面无血色,摇了摇头,“我想回洛杉矶了。”
他手顿了下,慢慢蹲在她面前,仰起头看她,“回洛杉矶?”
她已经无力回应。
贺幼霆看了她一会,没有留她,也没有犹豫,“好,我陪你回去。”
郁星禾终于有了反应,看着他,“你陪我?”
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嗯,陪你。”
她落泪,“那这边怎么办,你走不开的。”
“我会安排好,不用你操心。”
“可是——”
贺幼霆打断她,“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别想甩了我,说好要跟我结婚的,你是不是想反悔。”
郁星禾探过来搂住他脖子,“我怕你为难。”
“我不为难,我唯一觉得难的事,是怎样才能让你开心点。”
贺幼霆想,让她回洛杉矶,也许是个很好的选择。
在那边,她有亲人,有朋友,不会受到这边网络的干扰,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不敢出门,甚至家里也不安全。
而国内方面,网上的声音渐渐就会消失,他依旧会派人疏通小宇妈,如果她能出来作证最好不过,但这很难,毕竟要付出让她丈夫坐牢的代价,可能是个持久战。
那个快递,贺幼霆还是选择了报警,将快递和那张纸都交给警方处理,毕竟有笔迹之类可以调查,早晚能抓到恶作剧的人。
他现在不想分心做别的。
决定跟她出国后,贺幼霆就开始着手准备,预先处理了很多事,安排了接下来三个月的主要工作,其余的事可以电话或网上沟通。
至于以后,他做好了长期两边跑的准备,一个月可以匀出十天左右在国内,其他时间在洛杉矶,应该不难办到。
一切都准备好后,终于到了离开的日子。
车一路开往机场,看着路两旁迅速倒退的树木,郁星禾觉得这段日子像做了一场噩梦。
已经是五月,她回国已经整一年,来的时候带了一幅画,回去的时候除了这幅画,还带走了一个贺幼霆。
她闭起眼睛,把那些不愉快忘记吧,起码身边还有他。
她靠在贺幼霆肩上,真的有些累了。
贺幼霆的手机响起来,是贺季常。
他跟郁星禾出国,并没有告诉贺季常,打定了注意先斩后奏,这会儿八成瞒不住了,他摁了电话,没有接。
过了一分钟,副驾驶沙瑞的电话响,他看了眼,回过头,“是老先生。”
郁星禾从他怀里坐起来,转头看着他。
贺幼霆面色凝重,接过电话,“爷爷。”
电话那边说了几句话。
贺幼霆:“我已经决定了。”
他静静听那边讲话,半晌:“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有什么事,等我下飞机再说吧。”
贺季常似乎很愤怒,他的声音就快冲出手机了,似乎在极力争取,贺幼霆看了眼手机时间,飞机还有两个半小时起飞。
他叹了口气,“好吧,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他看向郁星禾,“爷爷一定要跟我当面谈,他现在在去茶室的路上,那里离这里很近,我得过去一下。”
郁星禾直起身子,“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他握住她的手,“你先去,把箱子先托运吧,然后在那等我。”
郁星禾觉得心里很不安,她抓着他的手不愿松开,“贺幼霆。”
他笑了下,大手抚了抚她的脑袋,“放心,没事。”
车在路旁停下。
郁星禾将头探出车窗看着贺幼霆,车开了,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有些模糊,不知为何,她的心忽然就空了下,她不顾一切将手伸出车窗使劲儿挥了挥,大声喊着:“我等你!”
沙瑞要吓死,赶紧把她拽回来,“危险啊郁小姐!”
待郁星禾坐回去,沙瑞才发现她已是满脸的泪,他愣了下,有些不知所措,“郁小姐。”
郁星禾朦胧微红的双眼看着他,“他还会回来么。”
沙瑞松了口气,“当然会啊,贺总一向说到做到的。”
郁星禾看向窗外,心里依旧忐忑,却不再开口说话。
茶室。
贺幼霆匆匆赶到,贺季常已经等在那里。
他一坐下,就将手机放在桌上,调成常亮模式,盯着时间,“爷爷,我要赶飞机,不能说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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