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杀了我后,还要杀谁?”
“颜孝若。”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杀我和他?”
“奸夫淫/妇。”他将一把折扇丢在地上:“这就是证据。太后娘娘,这上面的字是你写的,这把扇子也是你送给颜孝若的吧。他可是随身携带,半刻也没拿下来过。”
“萧大人还没有娶亲吧?”商昭反问道:“在座的诸位大人皆是有家眷之人,你可以问问他们,杀妻之仇该如何算?”
“商昭……你,终于承认了。”萧乾的眼神中满是嫌恶:“众位大人听听,当朝的太后娘娘,居然暗中和一个阉人苟且。微臣当为大行皇帝一哭,此等妇人怎配当我大明太后。日后入棺合葬,先帝泉下有知,都尚且不会瞑目的。”
商昭失笑:“萧大人似乎理解错了?哀家是说,你杀了夏煜的妻子,此仇该如何算呢?”
众人暗惊:“夏煜?”
“华荣。”
“臣在。”华荣上前将手里的几份信笺递给商昭,然后退了下去。那些信封看起来写就已久,纸张略有泛黄。
“众位大臣似乎很好奇这里写了什么。想来萧大人是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我怎会知晓。你不要妖言祸众。”
“萧大人自己写的信,难不成过了十几年就忘光了。这里的言辞凿凿,情深意切,真是叫哀家触目惊心呢?密谋叛国,嫁祸忠良,萧大人。”商昭话音陡然一变,“好个清君侧?我看该清是你萧乾!”
“太后怕是糊涂了。”
“哀家可不糊涂。这些信是我命令华荣从你的书房找出来的,虽然上面并未署名,但是笔迹和你的分毫不差。”
“难怪当日你居然派华荣为我送礼。原是我的疏忽,居然低估了你的手段。”一瞬间,萧乾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十二干事拔刀而出,步步逼近萧乾,将他和商昭围在了圈内。
商昭定了定心神道:“当初忠贞侯夏煜北讨匈奴,困守伊兹河谷,三年未归,你派人暗中联络前鞑靼王力亦,叫他出兵助夏煜成事。然后再让亦力反将一军,要挟夏煜派兵攻打大明。夏煜誓死不从,被亦力毒杀。皇帝听信奸人谗言,以为夏煜谋反,派兵征讨,甚至圣驾亲临,为此差点送命。皇帝之怒,伏尸百万,自然不成话下。夏世一族,数百口人不出月余,既被屠戮殆尽,上至白发老者,下至黄口小儿,皆命丧于你的谋划之下。萧乾,今日你站在这里,背后就站着数百无辜的亡魂。”
“你……”
“杀我不嫌多,但在这之前,哀家会先杀了你,替他报仇。”
☆、丧钟
萧乾的剑锋进了一寸,抵在了商昭的脖子上。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响,原来是商易吓的手软,扇子掉在了地上。
萧乾嘲弄道:“太后娘娘的这位亲弟弟,还真是不怎么像您?”
商易涂了药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嚷道:“鬼才像她,她才不是我姐姐。”
萧乾道:“那么我杀了她,你应该不会心疼了?”
商昭闷哼了一声,感觉胳膊上被人划了一剑。低头一看,果然一道细长的口子,血慢慢的从里面渗了出来。若是有可能,她真想过去拿东西堵上他的嘴。
平时也就罢了,这个节骨眼还给她找不痛快。
他真是怕她死的不够快吗?
商昭冷冷的扫了一眼商易。
他似乎还打算说什么,却被商胥又是一巴掌给甩了回去。
“爹,你又打我。”
“来人,带他滚下去。孽子!”
商昭和商胥皆不再管他。
商胥始终没有动手,他还在观望,因为他清楚,萧乾虽然敢说,但要他当众杀了太后,这是大罪。他不敢,也不会轻易动手。
只要商昭或其他不长眼的人不主动刺激他。
“你杀了哀家,会有人替我杀了你。不过,你敢动手吗?”她在赌,在赌萧乾还没到破罐子破摔的地步。
她手里的证据虽然证明萧乾和夏氏灭门之案有关,但她知道萧乾的背后还有主谋。
那个真正吩咐他写信的人,才是她真正寻找的敌人。
一个隐藏在暗处,至此都没有现身的敌人。
那人,不是商胥。
她数次出入尚宫局,查看卷宗以及当年的朝会记录,发现当年夏氏灭族的当年,朝廷发生了一次极大的人事变动。
金陵留都的三位内阁阁老,商胥、张厉荏、徐敬安都是同年被升迁的,正就是她离开家的第二年。
当年蒙古南侵,是战是和,各派皆有所据,互不妥协。以夏煜为主的是主战派,以前内阁首辅为首的是主和派。
据徐鹤兮所言,商胥既然是害夏煜的真凶,那么他们应该不睦已久。
但出人意表的是,当年商胥居然是夏煜最坚定的支持者。
尽管后来夏煜被诬谋逆,他也曾上书弹劾,对夏氏灭族起了推波助澜之力。但要知道,当时上奏弹劾夏煜的人并非他一个。
商昭感到疑惑,为何颜孝若会坚定不移的将商胥看做杀父仇人。
徐鹤兮告诉她,夏煜的长子,也就是颜孝若的亲哥哥。
那个被关押在东厂地牢数年的男人。
那个替颜孝若净了身的男人。
亲口指认是商胥让他当年将谋逆的罪证放在夏煜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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