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磨工,我们要磨镜子。”
“没问题啊。”老翁热络的回应,接过镜子打量,“哎呀,这可是镶金银丝手艺啊,难得的金贵物件。镜铭写的也漂亮,就是不清晰了,交给我保管给小姐弄亮堂。”
“那就多谢老翁了。多少银子呢?”
“十五文钱就够喽。”
“那,给您。”非岚数铜钱给老翁,有人不怀好意的从身后大力的撞了她一下,“哎呀……”
“小心。”商昭反应快,将将要在撞上摊子时,揽住了她。
“小姑娘,你没事吧。”老翁也被吓到了。
“说,谁撞的本姑娘?”非岚惊得气喘吁吁,叉腰转身找寻衅滋事者,“是你们吧?是你们故意找事,是吗?”
只见五名弱冠青年高傲的环胸而立,皆着圆领青衣,宽袖长袍,头戴四方平定巾,穿着打扮……倒像是学生。
“没错,你能怎么?”
“好俊的小妞,你旁边的……更漂亮。”
“难得在街上看见女孩子,真是有福气了。”
……
“住嘴!”非岚喝道。
老翁劝道:“姑娘,小姑娘,你们别招惹他们了。”
“为什么?”非岚可咽不下这口气。明着故意找茬,她才不当窝囊废,受气包。
“他们是国子监的霸王,家里人都是朝堂的大官。你们两个招惹不起的,赶紧回家去吧,镜子……实在不行明日再来取吧。我还会在这摆摊的。”老翁心善,不忍看两个女孩子遭殃。
侍从还没出手,非岚当即嘲讽的哈哈笑,“大官?狗屁,官再大,再大能大过天去,能大过内阁首辅去?作死也不挑个软柿子捏,真是瞎了你们那对迷离的狗眼!看什么,滚!”
迷离的狗眼?好清新的骂人词汇。
商昭差点笑出声。
众人懵了,首辅的小姐?
很多年后,非岚时而爆炸的性子从此可见端倪。商昭时常陷入后悔当中,不停的自责,“早知当初就不该让你出手,应该我来的,没想到毁了这大好的姑娘。”每闻此,自以为温柔的非岚,都会满脸黑线。
“好了,非岚。”怕事情闹大,商昭忙阻断了她“放荡不羁”的言论。望向五人,神色微变,却是气定神闲道:“九日后是春闱,听说违纪的监生将会取消考试资格,逐出国子监,如果今日之事……”
“你唬谁啊?”那监生分明死鸭子嘴硬。
红唇浅笑,一副阴气森森的样子,“不信,你大可试试。”
五人大眼瞪小眼中。
“走吧,如果她真的是……”
“万一……你闲着没事,招惹她们干嘛。”
“得饶人处且饶人。”
“哼,我们走。”
非岚故意挑衅,在后面大呼小叫,“喂,这就走了啊?有本事……呜……”
一双手又一次堵住了她的嘴,商昭叹气,“冷静。”
一番闹剧后,镜子也磨好了。
非岚先上车,“来,小姐……”
与此同时,一道询问在风里传来……
“惠成,是你吗?”
☆、春试
“……韩椽?”
“是我。”他和刚才那些人同样打扮,手里还抱着书袋。
“你怎么会在京城?”
“说来话长。我直接考到了国子监,过两天就要参加春闱了。不成想……今日却遇见了你。”日思夜想的人在眼前,喜悦之心溢于言表。
“我出来送信,刚准备回家呢。”商昭也是惊喜参半。
“这几个月……你过的好吗?”
“嗯,挺好的。”望了眼天色,已经渐暗了,眼前刚好是一个酒楼,“我们去里面谈吧。”
“……我在街道那边的四合院租了间房子,只是有些小。你介意吗?”
“可以。”商昭不假思索道。
“小姐……”非岚却拦住了她,低声道:“您怎么可以和男子单独回家呢?若是老爷知道的话……”
一个是首辅小姐,一个普通监生,韩椽所优秀的,追求的,却是她能随手企及的。自从知道商昭的身份,他们之间仿佛有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方便吗?”韩椽有些小心。
“嗯。”
“可是……”韩椽实在是说不出口。自从上京后,消费开销多的吓人,他已经省吃俭用仍是不够。他只等春闱过后,考中功名,便可以宽松些。
他骨子里清傲,却不想被钱绊住了脚步。
商昭似乎察觉了什么,朗然一笑,“天色这么好,浪费了多可惜。就坐路边吧,也不拘束。”
她的善解人意,韩椽心里感激,随她坐下,“其实是我银钱不够,不能陪你去酒楼。等到以后,我肯定会带你去的。”
“好啊。”屈着膝盖,她抱着双腿轻摇着。“过几日就是春闱了,你准备好了吗?”
“嗯,没问题。”他信心满满。
“以你的才学,的确不是问题。不过,认真为上。我相信你一定会高中杏榜,四海嘉名。”
“一定会的。”
谈笑之间,天不知不觉黑了。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非岚道。
“这么晚了吗?”站起身子,她剁了跺发麻的双腿,“我竟然没有发现。”
“你要回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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