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作弊?那更是没有的事情!这么简单的卷子犯得着作弊吗?
毛蓉有点能理解程冬至的心情:“我也奇怪,问他打哪知道这么些事的, 他又不说,以前有啥事我都能给套出来,这次反而学聪明了,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最后一句话提醒了程冬至。
郝春这个人没多少脑子, 从他那么轻易就中了她的激将法便能看出来。
以前他们无冤无仇, 有的话会直说, 不会对着毛蓉这种发小编造这么一大堆荒唐的理由,没这样儿的动机。经过这么一推断,程冬至几乎是立即断定——真正仇视她的另有其人,而郝春不过是被利用的炮仗罢了。
那到底会是谁呢?
毛蓉看程冬至久久沉思不提报酬的话,不禁有些焦急:“说好的大饼呢?”
程冬至回过神来,赶紧从怀里掏出油纸包好的尚温热的草炉烧饼递给了毛蓉。这草炉烧饼没有多少油也没芝麻,面质也不好,颜色灰扑扑的吃起来有点涩口。
可即便是这样,在毛蓉眼里那已经是打牙祭级别的好东西了,她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手也有点儿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是真的——帮忙打听点事儿就能有这么些吃的啦?要是以后天天有这种好事该多好!
更让她惊喜的是,程冬至不仅给了许诺的烧饼,还给了她两颗裹着精美糖纸的水果糖:“这也是给你的,以后怕是还要麻烦你,放心,不会让你白跑腿。”
毛蓉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人,把两颗糖抓得紧紧的,满面笑容:“这说的啥话啊,不就是顺口问一嘴的事吗?以后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啊。”
“嗯!多谢你了。”
两人鬼鬼祟祟地分开了,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程冬至有点儿不高兴——怎么就摊上这种事情了呢?
如果整她的人是郝春那还好办,可一想到有条毒蛇躲在暗处阴恻恻地盯着她,就感觉浑身不舒坦。
还是得早点把这条蛇揪出来剁碎才行,不然晚上睡觉都不安稳呐。
躺在宿舍床上的时候,程冬至不断地回味着毛蓉告诉她的那些话,从其中几个关键词找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忽然心里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那个人?
程冬至心里有了初步的锁定人选,可她并没有露出自己的怀疑,而是继续若无其事地上课下课,吃饭睡觉。
郝春不知道听了谁的劝,居然忍气吞声下来,不仅乖乖地做了检讨道歉,还给程冬至鞠了一躬。
道完歉后,他安分了挺久都没什么接下来的动作,似乎是真的老实了。
龚老师和其他不明真相学生都认为郝春不敢再犯,渐渐的把注意力转移在了别的地方。只有程冬至心里明白,这是在等风头过洗嫌疑呢,指不定啥时候就给她一闷棍了。
可是她会坐以待毙吗?当然不会。
甭管郝春是不是背后主谋,是背锅的还是挡枪的,他撕她书这事儿板上钉钉,跑不了,必须要搞他。并且,不把他这个容易受撺掇的出头蠢货给解决了,那毒蛇就会一直缩在洞里不出来,那还怎么引蛇出洞呢?
秋老虎过后,天气便不那么燥热了,终于有了凉爽的趋势。
程冬至给自己换上了透气又柔软的新运动衣,外面的罩衣依然是原来那个洗得发旧的,故而没人知道她换新衣的事,免去了不少注目。这年头罩衣是个宝,一年四季都离不得它,冬天把它套在棉袄外头,春秋套在单衣或者毛衣外面,夏天又可以做单衣穿。
不过对于程冬至来说,这是她尽情换舒适衣物的最佳遮挡物,尤其是冬天给自己加羽绒袄的时候,厚实嘎吱的罩衣紧紧捂住,谁都不知道罩衣下面的小秘密。
换好了运动衣的程冬至神清气爽地来到了教室楼顶层天台。通往天台的门被几块木板子钉住了,原则上是不许学生或者老师上去的,然而这几块并不严实的木板挡不住那种极度营养不良个子小的学生,比如宋二马。
宋二马并不是特困生,可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爸娶的那个后妈又生了两个孩子,视他为眼中钉,整天想着法子磋磨他,不给饭吃也不给钱用。
之所以能来附属中学读书,完全是因为家里是省城户口,姥姥姥爷又舍不得埋没独女留下的这根独苗,想尽一切办法硬是供他来了这里。他也很争气,考到了二班,也算是学习成绩不错的那一批了。
平常的时候,他是一个很活泼阳光的学生;每轮着吃饭的时候,他便消失了。食堂里的同学以为他回了宿舍,宿舍里的人以为他在食堂,然而他两处都不在,而是在天台顶楼的一个木棚小角落里,一般人压根注意不到,就算爬上来也找不到他的那种。
宋二马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饭盒,里面是一点蒸熟的糠面儿,和一点咸菜。
这玩意比学校里特困生吃的那些还要磕碜。糠团子里头至少有一点粮食,才能捏成团型,而他这松松散散的一堆则是完全的糠面儿,吃一小口要梗着脖子半天的那种。
倒也不是每天都这么吃,可一个星期里总有几天要吃这个,其他的时候可以吃些黑馍馍或者饼子啥的。
不这么吃,姥姥给他那个布袋子里的粮食能撑到啥时候去呢?两个老人家年纪都大了,挣不了多少工分,一年到头也多是靠树皮糊糊度日,勒紧了裤腰带才勉强凑出他在学校里的口粮,这是山一般的恩情,他还有啥理由不省着点呢?
52书库推荐浏览: 椿嘉月 年代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