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觉的人逐渐起来后,大家再三检查了一下要带的东西,又对了一遍口径,这才排着队先后上路了。
尽管是第一次上国道,可三位司机的表现还是非常可圈可点,基本上没出什么大错儿,连急刹车都没有。
这得益于猴子的教导和他们没日没夜地练习,熟能生巧,还有程冬至模仿后世考驾照的那一套设置的障碍考试,大家早已能轻松处理路面上的大部分情况。国道虽然有些破旧,好些地方还露了土,可总归是比废厂子周围的环境要强太多。
程冬至坐在车厢里的椅子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扒着栏杆看外面的风景。
她不喜欢坐副驾驶位,感觉气闷闷的。现在天气好,车厢的顶棚没有拉起来,故而视野极其宽阔,看得她心胸也为之舒畅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省城的地理位置原因,出省城的这条道上各种车比较多,有时候遇上检查的了就会短暂地堵一堵,比如现在。
程冬至凝视着旁边卡车上满满一车的鸭子,那些鸭子也在凝视着她。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后,鸭子们或许是觉得气氛太尴尬,率先打破寂静,嘎嘎地大叫起来,吵得程冬至脑壳痛。
“这是哪来的鸭子?现在居然还能看见这么多!”程冬至问旁边的宋二马。
禽物虽然比不上猪肉牛羊肉金贵,可那也是极其难得的肉类了,程冬至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一大车的活禽。
“应该是下面鸭县来的,他们那里别的不多,就鸭子多!这些都是野鸭子。”宋二马感慨说:“这些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好地方哇!鸭县的水沟子十曲九弯的,水看着浅,可实际上深着呢,这种地方最蓄得住野鸭子。他那芦苇也长得快。他们那里的人家,地里的食儿不够了,就去抓野鸭子捡野鸭蛋,实在不行还能割芦苇织席子,咋地也饿不死人,活得比省城里有些人家还滋润!不像我姥姥姥爷家那边,只有些长不出庄稼的瘦田薄田,全靠老天爷赏饭吃。”
程冬至想起了此行要去的千水坝,不由得更加兴致勃勃了:“你说那千水坝家家户户都有余粮,是个顶好的地方,是真的吗?”
千水坝并不是单指一个坝,而是由一个坝所引申开来的整大片的平原,有时候也指整个省。
以前的时候程冬至就听说过这个地方,最近几年被提起的频率更多了。大家都说那里四季如春,一望无际的平原地最好种东西了,尤其那里的土地,上好的黑红土,肥沃得能拧出油来!随便撒点儿种子,也不需要细心料理啥的,就能疯长一大片庄稼,结出累累的粮食。
宋二马对千水坝的兴趣不比程冬至低,一谈起这个也是眉飞色舞:“我没亲眼见过,可我自打生下来就没少听说过那坝上的事儿!我姥姥说,那坝上的男人从来就不愁媳妇娶,姑娘也不愁夫家嫁,哪怕是瘸子聋子哑巴,也有人上赶着提亲,为啥,那里粮食多,吃得饱哇!他们平常也不咋吃杂合面,都是吃雪白雪白的白面儿!馒头,大饼,想吃多少做多少……”
程冬至知道肯定没有这么夸张,不过根据她从地图上看来的信息,那一带地方光地势原因就能占不少便宜了。平原地区最适合大面积种植,省心省力。并且那里气温一年到头都比较稳定,罕见冰雹天灾啥的,土壤又是世代养肥了的熟土,种种条件结合起来,千水坝就算不像传闻中那样富得流油,也该是个能吃饱的地方。他们带着日用品去那边,应该能换回不少粮食?
程冬至不缺粮食,可她缺一条光明正大把大量粮食拿出来的途径和借口,以此类推,她还得尽量拓展商业地图,考察一下每个地方地下工厂的情况,以后连自己其他货物的来源也能一并解释了。
虽然现在暂时没有这个需求和烦恼,提前准备着总归是没错儿的,不然长期下来,每次想拿出东西里都得费尽心思想好借口和退路,多麻烦啊。别的不提,光帮派那边的长期供应就是一个大问题。
沉思间,道路总算又疏通了,车流开始慢慢地动了起来。
离省城越远,这路上的车也就越少了,并且基本都是卡车和长途大客车,罕见小车之类。
道路两旁的风景也变成了乡村景致,除了隔老长一段时间会出现的小小休息站以外,一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商店和人影,很有些萧瑟。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人,偶尔会遇到那种招手要搭顺风车的,其他卡车有的会停下来,程冬至他们则无情地忽视掉呼啸而过,好在对方也不以为意,继续等下一辆。
不是他们不肯顺路载人,主要是车厢里的东西有些不方便,最好不让陌生人看到,能避免很多风险。
眼见着天快黑了,前方又出现了一个休息站,蔡鹏程决定把车停一停。
白天在路上的时候随便吃点干饼子咸菜啥的还能应付,都晚上了,气温也降了不少,光吃干的咽不下去,咋地也该弄碗热汤喝喝。
三辆车挨次停在了休息站的停车场里,他们一行人找了个空地,四周捡了些柴火点燃了,搭上事先准备好的简易铁架子,把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大锅架在铁架子上开始烧水。
除了他们,休息站这边还有两拨司机也聚在一起烧火煮东西,说说笑笑挺热闹的,就是味儿不太好闻。
就在蔡鹏程琢磨着往锅里下什么好的时候,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司机搭讪着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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