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先也没反驳,微笑地嗯了一声。
天空飘着大团大团的火烧云,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车鸣不息,人声鼎沸,夕阳下的城市喧嚣不已,热浪滚滚袭来.
徐元夕拉着宋嘉先的衣服下摆,打破了此刻的沉默,她问,“晚餐是什么呀?”
宋嘉先也不清楚,一般是妈妈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俄,不是个挑吃的人,“应该是一些肉和蔬菜吧。”
徐元夕舔舔因为吃了甜筒而甜腻滚烫的唇,“那有没有冰西瓜啊?没有西瓜,其他放冰箱的水果也行,我不挑的。”
“不行,你今天已经吃了甜筒了,不可以再吃其他生冷的东西。
徐元夕鼓着脸颊,气呼呼,“我就吃一点,不会很多的。”
宋嘉先不相信小姑娘说的话,上回去他家玩也是这样,仰着脸冲他撒娇,软软糯糯的说,我想吃西瓜,冻好的西瓜,就吃一点点,一点点好不好。他实在撑不住小姑娘可怜兮兮的哀求,就偷偷给小姑娘吃了一块,谁知地趁自己要写作业时,把半个西瓜者部た完了,脸上沽满了西瓜囊和红色的汁水,被他抓住了,还一脸满足地坏笑,拍着肚子说我都吃饱了。
他看看她圆滚滚的小肚子,心里打起了鼓,千万别出事啊,这小姑娘的肠胃不好,可千万别闹肚子了。
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小姑娘就抱着肚子,满脸冷汗,声音微弱地喊疼。他急急忙忙地把人抱去社区医院看,果不其然,冷饮导致的急性肠胃炎。后来,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接受着自成长以后,来自母亲第一次劈头盖脸地骂。
病床上小姑娘挂着吊针的手冰凉,往常红润的唇色此刻苍白无血色,她睁着失去往日光泽眼晴看着帮地弄药的他,愧疚不已。对不起,宋嘉先,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说着说着,眼晴就红了,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他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小姑娘,无奈地叹气,小孩子贪吃很正常,总归是自己没有看
“别哭了,我又没怪你。”
“可是,可是......”她抽抽噎噎,“可是,阿姨,骂你了。”
他无所谓,“多骂骂就习惯了。”
不一样啊,这不一样啊,她捏着被子抽泣,宋嘉先从来都是被夸赞的,那么优秀的人因为她被骂了,她越哭越厉害,觉得自己就像是往洁白无瑕的白布上泼墨水的坏人。
“别哭了,”他坐到病床上,把小姑娘从被子里挖起来,轻轻地拍她的背,怕她因为哭得太厉害背过气去,拿起一杯温水,递到小姑娘嘴边,“喝点水,流了这么多眼泪该渴了吧。”
她就着他的手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水,喝完继续流眼泪。
小姑娘一边抽抽噎噎一边喊,“宋嘉先。”
“嗯?”
“你真好。”
宋嘉先那时还一脸骄傲,现如今想起他妈妈的河东狮吼,觉得一点儿都不好,他点点徐元夕光洁的额头,“我说不行就不行,关于你在吃冷饮这方面的保证,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徐元夕撇着嘴,不开心,生气地甩开宋嘉先的衣摆,迈着小短腿用力地往前走。
吃过晚饭,徐元夕被安排在宋嘉先房间里的小书桌上写作业,把作业都写完了就开始背古诗。
“春日,朱熹。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徐元夕一字一顿,生硬地读了几回才把这首诗给读熟。
宋嘉先看着她把书本合上,开始磕磕碰碰地试背,“胜日寻芳......胜日寻芳.......”,翻开书,认真地又念了几回,重新背,“胜日寻芳泗水......泗水......”循环往复好几回,等终于把每个句子都背出来之后,却发现连不起来,又重新看了几回书。
他拿起桌上的化学书,遮住脸,嘴角偷偷上扬。
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小姑娘这么硬啃了,他走到徐元夕身旁,拿起她的语文课本,“我给你讲一下吧,省的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背,这样很难背下来的。”
徐元夕抢过书,“我都背完了。”
“那你背一遍给我听听。”
徐元夕张张嘴,试图把古诗背出来,却发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皱着眉毛,有点想哭,学渣的自尊心要没有了。
“呐,开心点,我给你讲明白了你就很容易背了,”宋嘉先搬来椅子坐到她旁边,拿起水性笔钩划道,“看题目,春日,讲的是春天的风景,你可以理解为你春天去郊游时看到的场景,这个泗水滨是古时候的地名......”
少年处于变声期,声音暗哑中带着玉碎翠鸣之感,循循教导,多了几分这个时候的男生少有的耐心和沉稳。
“我背完了。”徐元夕抱着语文课本,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宋嘉先真厉害。”她自己一个人怎么念都背不下来,他讲完之后,一下子就背出来了。
“是元夕厉害才对。”宋嘉先摸摸她的头,起身走出去,“我给你一点奖励。”
他拿进来一个小瓷碗,碗里装着几块被切得细细小小的冰西瓜。
徐元夕看到之后眼睛都亮起来了,像是小狼崽看到肉骨头一样,发着绿光,但是想到下午宋嘉先的拒绝又收住了脚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两只手在身后不停地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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