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玺知道糊弄不了傅清寒,叹了口气,道:“傅总,这个吻戏是有必要的,不是胡乱加的,而且只是碰一下额头——”
傅清寒:“碰一下也不可以。”
薄玺:“……”
没办法,傅清寒话语权最大,薄玺这个小导演只能听他的,把这个决定跟苏媛还有顾久安说时,两人都不太理解,不知道薄玺怎么就变卦了,要知道这个吻戏最开始还是薄玺自己提的。
现在说不拍了,这不是打薄玺自己脸吗?
薄玺当然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他们,就瞎掰道:“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美,最后那段表白也掐了吧,沈知故带着遗憾死去,相信一定会感动观众的。”
薄玺是导演,当然薄玺说了算,苏媛没有异议,顾久安……很有异议。
能让薄玺改变主意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傅清寒,顾久安皱眉看向傅清寒的方向,隔着不远的距离,顾久安看到傅清寒脸上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这让顾久安断定,一定是傅清寒搞的鬼。
好不容易能跟苏媛来次亲密接触,还被傅清寒这厮破坏了,顾久安越想越不痛快。
不痛快归不痛快,他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导演一说“a”,顾久安马上就进入了状态。
萧正邦将两人引到了天台,这片区域没有摄像头,沈知故为了保护禾苗,跟萧正邦进行了殊死搏斗,萧正邦手里有刀,沈知故腹部被捅了一刀,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将他身上的白衬衫染成了红色。
沈知故摇晃着身体朝角落的禾苗走去,每走一步,鲜血一滴滴落在地面,偶尔血迹里会印上沈知故的半个脚印。禾苗满眼泪水,摇晃着头,嘴巴抖得不成样子,她饿了好几天,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嘴唇不断开合,低若的声音从她嘴里溢出:“快……走。”
沈知故笑,然后摇头,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眼里没有了焦距,整个人虚弱的随时都要倒下,然而他迈向禾苗的脚步,却坚定如斯。时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十多岁的禾苗拉着他的袖子,满眼的祈求,希望他能带她一起走,当时他没能救她,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将她抛下。
在他身后,萧正邦握着沾满鲜血的水果刀,狰狞地笑着。
片场安静极了,除了机器运作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响动,傅清寒只觉得身临其境一般,感受到了当事人的绝望跟无助,即使他看到剧本,知道接下去会如何发展,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为男女主感到揪心。
他不得不感叹,苏媛跟顾久安的演技实在是好,让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戏里。
拍戏还在继续。
傅清寒看到沈知故在禾苗面前站定,也许是伤口太疼,沈知故笔直的背脊弯了下来,开始小声咳嗽,咳出微小的血沫,随后他用食指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温存而留恋地看着被绑在石柱上的苏媛。
这时候,身后响起了迟缓的脚步声。
沈知故没有回头,而是俯身将唇凑到了禾苗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待在监视器前的薄玺看到这一幕,微微怔了怔,不对啊,剧本里没有这一出啊,要说顾久安在演跟女主告白的一幕的话,顾久安说的那么小声,鬼知道他在苏媛耳边说了什么,屏幕前的观众就更听不到了。
薄玺拿起了对讲机,想要喊“卡”,但出于对顾久安的信任,他犹豫了下又放下了对讲机,想看看顾久安到底在搞什么鬼,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顾久安在苏媛耳边说了一句话后,毫无预警地捧起苏媛的脸,深深深深地吻了下去。
扮演萧正邦的演员看到这个情况,也愣住了,奈何导演没有喊停,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按照原先的设定将道具刀架在了顾久安的脖子上,然后说出剧本里的台词。
幸运的是,这一次顾久安没有不按常理不出牌,只是在跟孤儿院院长同归于尽前,他将苏媛的眼睛用黑布蒙住了,不让她看到接下来惨烈的一幕。
等到这场戏拍完,薄玺已经不敢看身边傅清寒的眼睛了,傅清寒连亲额头的戏都不允许,现在吻戏都上了,薄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为了这场戏,苏媛两天没吃饭,再加上情绪波动太大,这会儿她有点累,工作人员一把绳子解开,苏媛就无力地往下滑,在要坐到地上前,一双手伸了过来,将她扶住。
苏媛看向来人,见是傅清寒,她朝他虚弱笑笑,把头靠在他肩膀,小声道:“等电影杀青,我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傅清寒轻轻摸了摸苏媛的头发,含笑回:“好。”丝毫不提刚才那个吻戏。
苏媛知道这个男人小气的很,表面上看神色如常,心底不知道怎么介意呢,想了想,轻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会亲上来。”
“我知道。”
“我相信顾久安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一会儿我去监视器前看看拍摄效果怎么样,我有预感,顾久安自由发挥的这段表演会很不错。”
傅清寒:“……”
去监视器前看了刚才的那段表演,效果超出预期,等顾久安来了,苏媛靠在傅清寒怀里,笑着问顾久安:“你怎么想到这么演的,比我们原先设计的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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