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水里搓了搓帕子,拧干后开始替他擦腹部。“嗯,你觉得我画得很丑吗?我二叔经常说我画得丑。”她的语气里没什么自信。
陆怀瑾的八块腹肌很漂亮,顾霜霜看得挪不开眼。这是得经过多少锻炼,才锻炼出来的好身材啊。
“不丑,很好。去了厦川我给你办个画展,让你躺着赚钱。如果你不喜欢画展,我介绍你去体育馆工作,给人当教练。”陆怀瑾已经想好怎么安顿她。
擦完身子,陆怀瑾整个人都舒畅不少。
顾霜霜扶着他躺下,替他盖上被子,“陆大哥,你早点睡,别想太多,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刘大婶家换药。”
依着陆怀瑾往常的脾气,一定会自顾自的闭上眼,不应她,可今晚陆怀瑾居然破天荒“嗯”了一声,跟她说了一声晚安。
顾霜霜愣愣看着他,有点小兴奋,杵在他床边开始笑。
陆怀瑾被她看得有点头皮发麻,“你傻笑什么呢?”
顾霜霜咧嘴笑说:“陆大哥,你不吼人的时候,真好看!”
下午还闷闷不乐的姑娘,这会似乎已经把烦恼忘得一干二净。这姑娘的自我调节能力不是一般强悍。陆怀瑾忍俊不禁,开玩笑说:“怎么,垂涎我?”
顾霜霜居然老实巴交点头,“我要是能娶你这样的人当老公,我死了都是笑着的!”
“小姑娘作什么春梦?赶紧睡觉去!”陆怀瑾喝她。
顾霜霜点点头,冲着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熄了灯回自己房间。
当天晚上陆怀瑾作了一个奇怪的梦,他居然梦见自己把顾霜霜压在墙上亲吻,梦里他们吻得相当缠绵,就跟拍偶像剧似的,难舍难分。
第二天一早醒来,陆怀瑾惊得一头冷汗,妈的,二十五年来第一次作春梦。
从床上爬起来,陆怀瑾伸手抓过顾霜霜早先给他备好的衣裤,艰难地换上。换好衣裤,他坐在床上,大吸一口气等待顾霜霜过来扶他下床。
他这段时间的衣服裤子,无论里外,都是顾霜霜帮他洗的。起初他虽然排斥,但眼下也没其他办法,只能想着以后路通了,再想办法补偿、报答这姑娘。
这姑娘救他一命,还替他做这些事儿,说不感动是假。要是以前,他铁定不相信会有这么傻的人,但今儿个见到顾霜霜,他信了,估计他以后再也找不出比她还傻的姑娘。
顾霜霜起的很早,晨练完,在堂屋练了会儿毛笔字,外面的天才渐渐亮开。她知道陆怀瑾不爱吃面条,就去后山上掰了两根新鲜玉米,用石磨磨成玉米浆,煮了一碗玉米粥,煎了四个玉米饼。
做好早饭她拐进卧室去扶陆怀瑾,顺便帮他看了一下腿。他的腿恢复得比预计快,她说:“陆大哥,你的腿恢复得好快啊,估计再过半个月,就能一瘸一拐走路了!”
“你这是在安慰我呢,还是在刺激我啊?”陆怀瑾嘴角微抽。
顾霜霜把他扶去堂屋坐下,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进顾霜霜家里的堂屋。
仍旧是青砖瓦顶,泥巴地,八仙桌摆在正中央,一旁的红漆矮柜上放着毛笔、宣纸、砚台,有一张纸摊开着,上面用毛笔密密麻麻抄写着文章,很漂亮的正楷小字,娟秀中有几分灵气。
陆怀瑾坐的地方离矮柜不远,他伸手把那张纸拿过来,上面的墨迹还没干,抄写的内容是《兰亭序》。陆怀瑾头一次见到有人把毛笔小字写得这么漂亮,他看了眼字,随后抬眼,打量背对着他盛粥的顾霜霜。
顾霜霜盛好粥,转身端过来,把玉米粥放在他跟前,咧嘴笑着说:“陆大哥,我字丑,你别嫌弃啊。”
陆怀瑾眉头一皱,“谦虚是好事,但谦虚过头可就是炫耀了啊。村姑,你上过学吗?”
顾霜霜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玉米面饼,掰下一小块,塞进自己嘴里,“没有,我二叔不让我上学。二叔教我读书认字,教我射箭,他教了我很多东西。”
“你的毛笔字和国画,也是他教你的?”陆怀瑾浓眉一挑,问她。
顾霜霜摇头,嘴里嚼着食物含糊道:“不是,是村里一个爷爷教我的,他画画很漂亮,写字也好看,二叔喜欢让我跟他学东西,我就跟他学。那个爷爷拉二胡也好听,我跟他学过几首,你要是想听,我拉给你听。”
陆怀瑾随口一说:“你能拉二胡?”这一反问,倒是激得顾霜霜拍桌而起。她放下手中的玉米饼,跑回卧室拿了二胡出来,坐在堂屋门槛上就给他拉了一首《二泉映月》。
陆怀瑾以挑剔的态度去听,偏偏这姑娘拉得太完美,指法到位,节奏掌控到位,感情把握到位。她这个水准,虽然不是大师级,但已经相当专业,至少他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陆怀瑾内心澎湃,想掀桌。现在的农村人,真!会!玩!
一个村姑这么厉害,让他这个城里人怎么有脸活?尽管陆怀瑾对她崇拜得五体投体,表面上却没什么太大波澜。他一连咬了几口玉米饼,才轻咳一声说:“嗯,拉得不错,赶紧过来吃饭。你等会不是还要带我去刘大婶家换药吗?”
“欸!”顾霜霜随意把二胡扔在一边,坐上桌继续吃饭,她一口气喝了两碗玉米粥,才抬起小脸,一脸雀跃的对陆怀瑾说:“陆大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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