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颇丰,顾霜霜兴奋得无以复加。
陆怀瑾上岸,坐在石头上喘气,揉着腿说道:“村姑,你们这儿其实也不错。”他的目光落在她汗涔涔的圆脸上,问道:“你真舍得离开这里,跟我去城里?”
“舍得啊!”她掬起水洗了一把脸,“陆大哥,你该不会是反悔,不想带我走了吧?”
陆怀瑾浓眉一挑,“你觉得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不反悔就好。”顾霜霜脸上挂着笑容,走上岸开始装草药。
回到家,陆怀瑾不让顾霜霜碰鱼虾,把她赶去起灶生火。他做料理有一套,终于逮着机会自己做饭,自然不会放过。
他把虾剪去脚、须,清洗后沥干,用铁勺舀了一勺菜籽油下锅。这种油没有经过提炼加工,味道重,油烟大,呛得他实在不大舒服。
他把顾霜霜切好的姜丝放下去爆香,放虾翻炒,等虾皮变色发皱,再加盐酱油入味。
顾霜霜家里没有白糖,他将就着切了一小块红糖。等虾入味,出锅撒上青嫩的葱花,一盘油爆虾完美上菜。陆怀瑾饥肠辘辘,闻着这香味儿,浑身毛孔几乎都舒畅地张开,两个月他总算是看到肉了。
爆完虾,他又另煮了一锅酸菜鱼。顾霜霜泡的酸菜很带劲,够酸,够味儿,鱼汤出锅时,他加了一点野山椒提味,鱼汤奶白,酸中带辣,陆怀瑾只尝了一口,浑身都开始发热。
这才是人间美味!
因为没有主食,顾霜霜有先见之明的在土灶里埋了四根大红薯。
鱼汤一出锅,红薯也被灶火烤熟,她把四根烤红薯装进大碗里和油爆大虾一起摆上桌。等到陆怀瑾把酸菜鱼端上来,两菜配红薯,这顿饭总算有了点样子。
陆怀瑾入座,迫不及待掰开烤红薯,就着鱼汤吃了几口。鱼汤的酸辣味滚入七窍,鲜美非言语所能表达。吃了近两个月面条的陆怀瑾,舌头总算得到解救,味蕾和鲜美鱼汤相撞击,犹如火星撞地球,味觉感观几乎一瞬炸开!
他把一条巴掌大的鱼挑进碗里,推给顾霜霜,“村姑,帮我挑个刺。”
顾霜霜吞下一大口红薯,差点噎住,瞪着大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碗开始挑鱼刺。陆怀瑾很是欣慰,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吃到鱼肉时,顾霜霜把剔掉刺的鱼肉一股脑塞进嘴里,并且刻意让自己咀嚼食物的表情夸张化,有点挑衅的味道。
她故意的!陆怀瑾见自己的鱼被她吃干净,放下筷子,拧着眉头,冷冷看着她。
偏偏顾霜霜吞下鱼肉,还挑衅的冲他吐吐舌头,“陆大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懒人从来只会被饿死!”
陆怀瑾心里憋着一口气,“这顿饭可是我做的。”
“那我不管,懒人就该饿着。”顾霜霜耍赖,陆怀瑾无可奈何,索性顺着她,将最大的那条鱼夹到她碗里,“顾大姊教训的是,这条大鱼,孝敬您!”
顾霜霜满意的点点头,把那条鱼又夹给他,“你伤还没好,我吃那条小的,这条大的你吃。”
陆怀瑾有点无奈,暴脾气都快被她给磨干净了。
顾霜霜不会吃虾,夹起一只虾,壳也不去,就往嘴里塞,囫囵吃了一只,差点噎着。她顺顺胸口,卡在食道的虾这才慢慢滑入腹中。
陆怀瑾真是哭笑不得,问她,“你没吃过虾?”
“吃过……”她声音有点小,没什么底气,“每次都是二叔帮我剥的。”
“你不会剥虾?”陆怀瑾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顾霜霜也意识到不会剥虾很丢人,埋下头有点不好意思。
陆怀瑾重重一吐气,放下筷子,细长的手指捻来一只虾,开始仔细的剥,他熟稔的去掉虾头,虾壳,虾线,将一块裹着红糖酱汁的虾肉放进她碗里。
顾霜霜看着他剥虾的娴熟动作,姿态优雅,十分赏心悦目,盯着他细长如葱的手指,出了神,他的动作优雅,姿态实在不像在剥虾,倒像在用巧手雕琢一件稀奇的工艺品,手法熟练,每一下都恰到好处,轻轻松松就把虾线完整挑出来。
顾霜霜顿时觉得,其实吃不吃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看陆大哥剥虾。
她看得怔怔出神,陆怀瑾一扭头就看见她傻愣愣的模样。
“霜霜!”院子里忽地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顾霜霜回过神,放下碗筷,往院子里觑了一眼,“村长!你怎么来了?”她忙起身去院子里迎接。
村长四十岁左右,面目慈善。走进堂屋,看了眼陆怀瑾,冲着他很和气的笑了笑,旋即转过脸对顾霜霜说:“霜霜,路通了,后天你刘叔开拖拉机去镇上,能拉十个人,我就来问你一声,你们去不去?”
陆怀瑾一听路通了,手上的虾“啪嗒”一下落在桌子上。激动,这会除了激动再没别的感觉。
“这么快啊?”顾霜霜没想到路会提前半个月通,她看了眼陆怀瑾,这才咧开嘴笑着说:“去,我们要去,谢谢村长!”
“谢什么,不谢,该做的。”村长笑咪咪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得去问问其他人。”
“欸!好,村长慢走。”顾霜霜目送村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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