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姑娘哭得这样伤心,刘峰想起已故的妹妹,动了恻隐之心。他走过去,拍拍顾霜霜肩膀,“小姑娘,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
顾霜霜在膝盖上蹭蹭鼻涕眼泪,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个三十出头,穿着黑西装,抹着发蜡的男人。
她抬起手背,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见有人问她,她便如实说了出来,“朋友扔下我一个人走了。”
刘峰看了眼四周说:“小姑娘跟朋友走丢了吧?你买的是几点机票,早点去检票,别耽搁了行程。”看她一身穿着打扮,应该是个高中生?
顾霜霜压抑着难过,哽咽道:“票在他手上,他拿走了!”
这什么情况啊?刘峰想了一下,又问她,“是不是被同行的伙伴给耍了?拿走了你的机票,自己过安检了?”
顾霜霜想了一下,应该是的,便点头。
刘峰是个热心肠,在娱乐圈也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这会看见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正义感突然爆棚,“嘿!怎么摊上这样的朋友了,小甜甜别怕,你去哪儿?大哥帮你买票。”
在圈里他习惯叫年龄小的姑娘为“小甜甜”,觉得亲切。看见顾霜霜,不由得也这么叫出来,好在这姑娘并没有反感,他也就懒得改正。
顾霜霜擦擦眼泪,站起来,声音有点闷,“我去厦川。”
“厦川?”这么巧,刘峰的头朝着售票的地方偏了下,“走,大哥带你去买票。”
顾霜霜当真就跟着他去了。她忽然觉得,外面的人跟村里的人一样的好,并没有二叔说的那样可怕。
她八岁之前虽然生活在厦川,但大多数时候都被二叔放在家里和托儿所,所以她对厦川的事物几乎是陌生的,小时候她所在的托儿所几乎完全封闭,起初跟她一起上托儿所的孩子都渐渐升了小学。最后只剩她,八岁还待在托儿所里。
曾经也有托儿所的老师问过她,为什么不上幼稚园和小学?她不知道,于是就傻傻地问二叔,可每当她问到这种问题,二叔都会很严厉的瞪她一眼,久而久之,她就不再问了。
每逢托儿所休息日,她就被二叔关在别墅里,让她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或者教她射箭、写字,从不让她单独出门。
即便有机会出门,在街上二叔也紧紧抓着她。每次经过玩具店,她看着橱窗里的变形金刚,都想进去看看,可二叔从来不让。
八岁之前在厦川,没有上学,几乎处于一个全封闭状态;八岁之后在刘家村,虽然能自由出门,但村里统共就那么些人,这种生活状态,直接导致了她对村外的世界完全陌生。
刘大婶总是开玩笑说,顾霜霜没被养成傻子,真是太幸运了!
村里的人也总爱说三道四,有些爱嚼舌根的女人总说顾霜霜是被她二叔拐来山村的,不然哪能这么养孩子,不让她去隔壁村念书,也从来不让她去镇上。
村里的父母都巴不得自家孩子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顾二叔恰恰相反,好像很害怕顾霜霜接触外头。
刘峰见她可怜,热心肠帮她买了一张飞机票。当他把身份证还给她时,目光在她出生日期上扫了眼,讶异地说:“小甜甜,你都二十了?看不出来啊。”
她点头,说:“嗯,我二十了。”
刘峰觉得这姑娘身上有一种亲和气质,想想竟觉好笑,这要是换了普通姑娘被他叫“小甜甜”,一定会怀疑他这人有病或是人贩子吧?
他笑道:“你也不怕我是拐卖你的人贩子?”
顾霜霜摇头,抿着嘴一脸认真说:“不,大哥,我感觉你是好人。”她顿了顿,又扬起头问他,“大哥,这张票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不用,大哥说了,帮你买的,大哥跟你有缘。”被小姑娘夸是个好人,刘峰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这一高兴,就把给陆怀瑾打电话的事暂时搁置。
顾霜霜也知道无功不受禄,忙取下小背包,从小背包里拿出一迭钱,数了几张塞到他怀里:“票钱,还给你。无功不受禄。”
刘峰用余光一瞟,被她一背包的钱吓住,他看了眼四周,忙把钱给她塞回背包,快速替她拉上拉炼,沉着脸嘱咐说:“行了,登机时间快到了,你赶紧去检票登机,带这么多钱在身上,不怕被抢劫啊?”
“那个……”顾霜霜拗不过他,然后又说:“我没坐过飞机。”言下之意很清楚,不明白登机的流程。
刘峰明白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笑道:“走!大哥送你去过安检!”
“谢谢你,大哥!”顾霜霜小脸上总算浮出笑容,对着刘峰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
她诚实的模样,再次把刘峰给逗笑,他心想,可能是哪家的乖乖女,头一次出远门,找不着东南西北吧。
刘峰把顾霜霜送到检票口,又递给她一张名牌嘱咐,“小甜甜,到了厦川如果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大哥罩你!进去之后你去问问里面的工作人员该怎么办,时间一到,你就跟着大家一起上飞机,别走丢了啊。”
“嗯。”顾霜霜再一次对着刘峰鞠躬,“谢谢大哥。”
“不谢,认识就是缘分。”刘峰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快去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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