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渐轩下车,拉开璃小草那侧的车门,将璃小草扶下了车。
鞭炮声震天,林府热闹非凡。除了林府中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小小的院子中,不见任何喜庆之色,院中的布置陈旧,显出一种压抑的灰黄。院中的房子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打开,房中走出一个女人。
她脱掉了富丽的衣裳,一身朴素的布衣,发上不见任何发饰,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林青言的生母二太太。
听见鞭炮的声音,她的目光悠远地看向了前院的方向,目光一动,眼角滑下两行浑浊的泪水。
“啊——”她突然扬起头,尖叫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她的头发散乱在她的脸颊两侧,被泪水黏在了脸上,她哭着哭着笑了起来,表情癫狂,口中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两个字,“青言,青言。”
不过,她自己也清楚,不管自己再呼唤多少次,自己的血肉都不会再回来,冲自己叫一声,“母亲”了。
尽管那个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通常是不甘心带着阴郁的,但是她永远记得,那是曾经用着亮晶晶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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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前,这个院子的门被人打开。月光下,二太太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的脸色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苍白病态。
二太太扑过去,抱住了林青言,“儿啊,是不是那个畜生对你不好?”
林青言静静地将她的手褪下,眼中毫不见生气,“如果不是母亲叫我步步为营,一生为了林府家产,为了荣华富贵,儿子是不是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二太太愣住,手僵在半空之中,不知大是该放下还是重新伸向自己的儿子。
只见到林青言将衣衫打开,月光下,二太太看见了绑在他腰间的炸|药。她眼睛猛地睁大,扑上前去,“你要干什么?不要吓我。”
林青言后退一步,躲过了二太太,“如母亲所见,儿子如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但是儿子可以和母亲保证,此次我去之后,母亲定然会回到原来的生活。”
就是那句回到原来的生活叫二太太恍惚了一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林青言已经不见了踪迹,院门紧紧关闭着,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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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小草紧紧抓着程渐轩的手,手心紧张得出了一层薄汗。堂上坐着她生来这么多年以来的名义上的父亲。短短一个来月,林叙任瘦了许多,双眼下印着两道青黑,看向程渐轩的目光闪躲畏惧,根本不像一个正常父亲看见自己儿子的表情。
合卺酒的味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程渐轩因为这一道道传统的习俗弄得手忙脚乱。
程渐轩忍不住抱怨了一声,“要是照我说的用西式婚礼,哪里还有这么多麻烦事啊。”
程渐轩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璃小草就将一个东西送到了程渐轩的嘴边,“啊——”
程渐轩想都不想就将勺子上的饺子吃了下去,嚼了两下,他脸色一变。
“生不生?”璃小草笑嘻嘻的问道。
程渐轩一口咽下饺子,脸色难看,下意识地直接回答道:“生。”说完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反应了过来。面前的璃小草已经笑得前仰后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要写吴矜玲的番外呢
第27章 吴矜玲番外(一)
“听说阳城林家来了一个少爷,生得英俊?”堂中站着一个身着水绿色连衣裙的姑娘,此时她的一双含水杏眼弯起,脸颊两侧凹下去两个小窝,衬的她的笑容更加甜美了。
这就是吴矜玲,十七岁的吴矜玲,她的笑意从眼底一层一层漾开,甚至给人不弱于太阳暖意的错觉。
吴夫人一敲吴矜玲的额头,无奈道:“你呀,”顿了一顿,“若是真的想看,你就自己去看吧。”
“得咧!”吴矜玲一点头,就转身往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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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三月,从枝头抽出来的新枝嫩得能掐出水来。吴矜玲一会漫步,一会轻快地跳几步,水绿色的裙摆荡开,正像这满城的春色。
她看见了旅馆门前提着箱子的年轻人,从翠绿色的绿叶之间看见了对方的模样。年轻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提着皮的手提箱,柔软的头发搭在额前,男生的皮肤像是牛奶一样白,整个人书生气极重。
“这就是林家的少爷?怎么,看起来这么……”吴矜玲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许久,继续道,“娘?”
而且,明明是一个大家族的少爷,为什么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是去年的款式呢?
吴矜玲怎么思索都得不出答案,本来看俊朗小哥的心思也淡了几分,便准备转身就走。
然而老天爷总是喜欢组织许许多多出乎意料的意外。
比如这一次,吴矜玲刚从墙角走出来,就有一辆轿车从她的面前呼啸而过。地上又那么巧地有一个挤满污水的水坑,溅起来的污水直接向吴矜玲扑了过来。吴矜玲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几步,被地上的小石子绊倒在地。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那头的注意。林叙任看了过来,等轿车驶过之后,他小步跑到了吴矜玲的面前,半蹲着身子,向吴矜玲伸出了手。
吴矜玲这下子才发现,原来林叙任长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处阴影,静静看着吴矜玲的目光柔和得像是能把世间万物都包容进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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