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王妃嘛。
被亲了的朱霜娘内心毫无波动,毕竟不管是谁,成婚之后时不时的就会这么来上一遭都会很习惯的。总归都是夫妻了,就……随他去吧。
“霜娘,明日便是上元。”赵德芳说道。
朱霜娘嗯了一声,问道:“王爷明日可是有事?”
本朝沿袭唐朝的规矩,年节时候也是休息七天。但是实际上本朝的春节往往都很长。
太·祖纪念初七去世的祖父,加了三天假;如今在位的仁宗为了纪念自己的母亲章献太后腊月初十的寿辰,又加了三天假。冬至放假七天,正月初三天庆节又放假五天,正月十五元宵节再放三天,是而从腊月到正月,理论上来说,本朝官员们在春节各种假期前前后后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八天。
但这对于宗室成员赵德芳来说显然并非如此。
深受重用的王爷固然手握大权,但忙起来也是真的忙。早出晚归那是正常情况,散朝之后被皇帝留下来继续议事也不值得奇怪,被交代了什么事要办的时候连夜外出几个月不在家那也是正常发展。哪怕是在休年假……谁知道某天因为什么事他就得进宫。
这发展每年都有,朱霜娘早就见怪不怪了。
理智上朱霜娘完全能够理解,还能很善解人意的表示不在意没事你去忙,我带着家里的崽子自己去玩也成。
真没什么好气的,一连三年都因为各种事爽了上元节之约也没关系……总归正·事·要·紧·嘛。
但感情上……还是很失望啊。
“霜娘你却是猜错了。”赵德芳压着嗓子,低低的笑了一声,道,“我今日进宫,便同皇上说了此事……唔,我保证,明日一日都不会有什么事来打扰我们。”
“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
“上元节的时候汴京会有好风景,霜娘,你想去看吗?”
朱霜娘有点心动。
本朝上元节是最热闹的世俗狂欢节,“妇女出游街巷,自夜达旦,男女混淆”。各种花灯更加丰富多彩。赏灯会一直持续五天,灯的样式繁复多样,逛灯市更是一件十分赏心悦目的事情。每至上元,花灯无数,烟花如星雨,景色可谓美不胜收四字。
猜灯谜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朱霜娘:“王爷当真有闲?”
“这是自然,本王难道还会骗你不成?”赵德芳道。
朱霜娘问他:“带上崇光和袅袅?”
赵德芳:“……”
说真的,这就有点为难了啊。八贤王很委屈的想,我辛辛苦苦的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只为了陪你,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看花灯游玩,但霜娘你要带上儿子和女儿这又是干什么?
煞风景吗?
他的脸色实在是太明显了,话几乎都刻在了脸上。作弄成功的朱霜娘便扑哧一笑,道:“好啦,哄你的。崇光和袅袅都大了,怎么好与你我一同?”
上元节这种好时候,自然应该叫他们那些年轻人自己去玩才是。
朱霜娘这么说,赵德芳却又担心起来了。他可没忘记自己和朱霜娘就是在上元节上一口气完成了会面重逢相交相知定情等一系列流程的,自古以来这也就是个男女相亲的节日。这事放在自己身上那叫做浪漫有趣值得怀念,放在家里的闺女身上——
哪个混小子敢拐本王的女儿?
“差别待遇呐?”朱霜娘笑他。
赵德芳倒是很理直气壮:“父母爱之子女,情深意切……”接下来就是论证式的长篇大论,朱霜娘担心他口渴,还很贴心的递了杯茶过来。赵德芳下意识的接了,全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手里的杯子已经空了。
朱霜娘还笑着瞧他:“还渴吗?”
“不了。”八贤王到底脸皮厚,不仅在朝堂上怼政敌的时候很厚,在家里对着妻子的时候也是如此。他很从容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轻描淡写的将这事带了过去。
需要承认一点,和赵德芳在一起是一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情。他本就是春风化雨一般的温和之人,本身也有才华,见识也广,同他说话,不管什么都能交谈下去。深谈浅谈都没问题。
这么多年了,朱霜娘提着灯想,自己竟然也还是觉得这人很好。
也不是没有缺点,但到底和他的好处比起来,那些也不算是什么了。
“霜娘,你瞧这盏灯如何?”那头沉迷灯谜的人也已经走过来了,手里还提着自己的战利品。
那是一盏做工精致的美人灯,上头画着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个典故中的绝色美人——都没有正脸。接过这盏灯的朱霜娘也不觉得失望,虽说民间多高手,但到底曾经沧海难为水,一般人绘出来的美人图也并不能叫她感到惊艳。
倒不如这般只得一个背影侧身来的更有意趣。
做工也精致,暖黄灯火在其中跳跃着,熏染出醉人的色调。朱霜娘又将之前自己提着的灯交给两手空空的赵德芳,自己则是提着这盏美人灯在他面前转了个身,侧过脸来,对他说道:“有想起来什么吗?”
花灯、烟火、还有游人如织、欢笑声声。
而在这一场庞大的欢乐之中,他的妻子出声笑问,此景可曾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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