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峮走了小半天之后,正在阴癸派据点里休息的婠绾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这可怕的脑回路。
婠绾有点惊吓的回想起自家师尊从前对自己说过的上一代《白衣赋》传人柳汴其人,深深的觉得,柳轻峮果然不愧是柳汴亲手养出来的传人。
妈的,脑回路都一样的清奇一样让人抓不住重点的不说,还一样的长于伪装!
她都以为是真的把人骗到手了,结果现在从柳轻峮自带的那种氛围里面脱身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之后——
泛泛之交和推心置腹差了多远,她到底是怎么产生那种错觉的?
这个问题已经走远的柳轻峮自然是不能回答她的,如今再次独身上路的柳轻峮正在前往飞马牧场的路上。柳汴没有交代她隐藏踪迹不要暴露鲁妙子所在,她也就真的没有做多余的事——嗯,总是被中间拦下要打架这种事真的不算多余。
我不就是和婠绾同行了一段日子吗,至于这么一个个的过来找我麻烦,一个个的老前辈都来邀请我去他们那里谈心话里话外的都在说要和魔门妖女保持距离吗?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推荐慈航静斋的仙子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喂!
收到家书的柳轻峮觉得自己可委屈了,明明她才是被找上门的那个嘛,怎么都变成了她仗势欺人似的?
二楼的柳轻峮捏着家里送来的家书鼓着脸颊在生闷气,外头路上的侯希白仰头摇着自己的美人扇,觉得自己如果在这青春美人显然心情不快的时候上门邀战,是不是太过于不解风情了一点?
虽然是师命……嗯,算了,还是等小美人下来再说吧。
总归也不耗多少时间。
“阁下倒真是很有耐心。”被拦住了去路的柳轻峮也不恼,因为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何必自己气自己呢?而且侯希白还是挺有礼貌的,拦路这种事也做得彬彬有礼,柳轻峮也乐意和他多说几句话。“这天都要黑了,想来你该是等了不短的时间?”
侯希白摇着扇子,风度翩翩的说道:“能睹柳姑娘芳容,这点时间的等待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的神色是温柔的,身上自然的就有一种文雅的气质。这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江湖人,而更加的像是一个沉醉艺术世界的艺术家。
但他却又的确有一身的好武功。
“你知道我……”柳轻峮被拦下之后就一直在回忆自己知道的江湖门派的信息,最后提出了一个最可能的发展。“花间派的弟子。”
她很肯定的说道。
虽然是猜的,但也做出了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笃定态度。
被猜到了身份的侯希白也并不否认,他很坦诚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在下花间传人侯希白,还望柳姑娘随我走一趟,去见一个人。”
“虽然知道你肯定还有话没说,但是……”柳轻峮欲言又止。
侯希白:“???”
柳轻峮:“你就这么把我拦在大路中间,似乎不太好吧?”
侯希白笑道:“柳姑娘这是答应了?”
“答不答应这种事还不能说,毕竟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走,前辈邀请什么的,我最近已经接的够多了,并不想再去见什么前辈了。”这两个字现在说出来柳轻峮都有一种生理性的难受,实在是这段时间每个邀请她赴宴的前辈都在念叨……天知道他们到底是成了她家的情还是怎么想的,总归很烦就是了。
但还不能不去,还要自己送上门去给人念叨……有谁比她更惨吗?
而且花间派什么的,提起这个门派柳轻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石之轩来着。
石之轩是上一代的花间派传人——说起来侯希白是当代的花间传人,他和石之轩是什么关系来着?——也曾经是柳轻峮叔父柳汴的好友。
花间派为魔门中的异类,一脉单传,讲求以艺术入武道,历代传人皆为风度翩翩的书生公子。虽为魔门之一,但在江湖上基本属于中立势力,大家对它也不像是对魔门一样黑白对立。从前花间派掌门人石之轩搞风搞雨的时候倒是被喊打喊杀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也就过去了。
咳,有点扯远了。回归正题。花间派讲究以艺术入道,而《白衣赋》也是对文化艺术修养要求很高的武功,不达标准的连心法都看不懂。两者皆可谓是诸多武功之中的异类,难免有些孤独心理,两位传人一朝相遇,惺惺相惜是很自然的事情。
昔年柳汴与石之轩也曾有过真挚情谊,到底这对好朋友是怎么扳的柳轻峮不清楚,但她觉得,起码在石之轩来他们家抢《白衣赋》的时候,这两个人之间就已经没什么旧情可言了。
嗯,现在更加没有了。
毕竟叔父之前吹战绩的时候是真的没有对石之轩口下留情过,连打架的时候曾经一掌让曾经的好朋友当了半个月猪头这种事都吹出来了。
这是好朋友能干的出来的事?
好吧,这种事到底也并不重要。现在拜在柳轻峮面前的问题是要不要答应侯希白的邀请——而柳轻峮的回答是拒绝。
“拦路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之后要发生的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柳轻峮很认真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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