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则正好相反,对于金人来说,输了一场完全不算什么。就是输上十次二十次,对于他们来说也不会伤筋动骨,顶多不过只是有点疼,疼过了之后连修养都不需要就能够轻轻松松的拉出新的军队来继续打。而义军不能输,因为只要输了一次,就是彻底的失败,将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王允卿也再也不会有下一次的、组织义军的机会了。
北方如今已经全被金人所得,义军所在的地方已经是最后的苦撑——而朝廷甚至已经有了与金国和谈的意思!
“你还能够撑多久呢?”黄此君轻声道。
她像是在问王允卿,也像是在问自己。
“我不知道。”王允卿道,“但有一件事情,我却是能够确定的。”
黄此君:“什么事?”
王允卿:“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这片土地。”
黄此君:“哪怕内忧外患?”
王允卿:“哪怕内忧外患。”
黄此君:“哪怕大势所趋?”
王允卿:“哪怕大势所趋。”
黄此君定定的注视了他一会儿,突然微微一笑。
却是摇头。
“王允卿,你可真是个傻子。”
“独木难支。”
被说成傻子的王允卿也跟着摇头,却是笑着的。他上完药之后便换了衣裳,拉着黄此君出了门。
街道整洁,人来人往,哪怕才经历过一场战役,走在路上的人们也依旧带着笑。
这里有着其他被金人占领的地方所不具备的东西。
那是朝气,还有希望。
王允卿笑容温和的挥别了一位热情的老大娘,将那句“王大侠林女侠下次再来”抛在了身后,拉着黄此君继续往前走。他口中道:“这就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还有支撑。”
黄此君道:“允卿可曾想过?若是你当初接了朝廷的封赏,接受了那官位,去了天子脚下,也许如今能做的会更多一些。”
“不会更多的。”王允卿道,“我当过官……还曾经是文武举人,这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朝廷的官场那般混乱,真正有能力的被打压。他一介白身,既无靠山也无背景,掌权的又是坚定主和立场的奸臣——给他三十年也许能够爬到高位,但五年?
能做什么呢?
倒不如推辞不受官位,不受朝廷官员管辖,领着义军,继续当着百姓口中的“王大侠”更为方便。
“其中关窍,此君应当比我更加清楚才是。”
黄此君:“你知道我?”
“黄大人是有名的清官能臣。”王允卿点到即止。
哪怕一开始的时候并未将黄此君和那位逝去多年的黄大人搭上关系,但时间久了,总会想到的。黄此君的姓氏、她所掌握的关系网、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仪态……这些都是能够找到痕迹的。
没有谁的来历能够被完全的隐藏。
王允卿的观察也向来细致。
“你知家父,那可知家母?”黄此君来了兴趣,笑问道。
王允卿:“黄夫人应是自海外而来。”
黄此君侧首看他:“还有呢?”
“逍遥派。”王允卿说了三个字,又道,“黄夫人应当是与这个门派有关系吧?”
“你倒是猜的很准嘛。”并肩而行歪着头说话未免太不方便,黄此君干脆绕到了王允卿前边,双手背在身后倒着往后走,一边走一边问:“说说看,想了多久?”
王允卿好悬在忍下了伸手去扶的冲动,道:“不多,两年罢了。”
黄此君:“怎么猜出来的?”
王允卿:“此君你自己,便是答案啊。”
王允卿虽说是出身士族,家庭和武林没什么关系,但他后来拜的道派却是当今道教之执牛耳者。他虽并非正式出家,而只是俗家弟子,但掌教对他极为喜爱,不仅武艺秘籍倾囊相授,门中藏书也由他翻阅。
其中便有关于逍遥派的记载。
因为这个门派太过神奇,其中弟子个个出彩,王允卿对这个门派的印象也很深。而黄此君又恰恰好十分的符合这个门派的弟子标准,生的美天赋好又样样精通,连使得武学也是好看的紧。而她又是来自东海——
“门中恰有东海逍遥记载。”
黄此君轻轻一笑,道:“楼道观源远流长,其底蕴当真叫人羡慕。”
“时间长了,知道的东西当然就多了。”王允卿对此倒是十分淡然,“逍遥子前辈才是惊才绝艳。”
黄此君:“哦?”
王允卿:“恨晚生百年,不能与之一见。”
“有这么推崇?”黄此君有点好奇,“你不像是对武学这么热情的人啊,允卿。”
王允卿终究还是没忍住,伸手按住了友人肩膀,带着人往更偏僻的地方走去,以免正玩的开心的黄此君影响到其他人。“并非如此。”他道,“逍遥子前辈曾经拜访过楼道观。”
黄此君追问道:“然后?”
王允卿:“与观中一众前辈论道三月,后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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