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一切都很安静,静到有些诡异。阿毒听着石鼓的解释,眉头渐渐锁紧。她转身揪住陆封的衣领,开口第一句话却是:“这是有人要害阁主?我们得去救他!”
“怎么就不可能是阁主想要害你?这是他的香囊。”陆封笑容如常,只是周身的气势突然令人感到寒凉。
阿毒躲在他的怀里,被这突降的温度震慑住,霎时间语气弱了下去:“阁主是个好人,不会害我的。”
“好。很好。”陆封笑得灿烂。他双眼紧紧盯住阿毒,再次开口却是对着一旁的石鼓说的:“石鼓,你先下去。尽快把这药研究透了。”
“嗯。”石鼓点点头,半点眼角余光都没留给阿毒,径自捧起装着牡丹花的盘子,一溜烟跑了。
阿毒有心想要喊住他,无奈微笑着的陆封冷得冻人,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石鼓走了。
堂屋里的盘子碗筷也被下人们迅速地收走了。
阿毒低垂着头,听着四周围的人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好一会,身周终于恢复了平静。她悄悄抬起头,却一眼就对上了陆封寒凉的眼神。
陆封脸上仍旧挂着笑,可原本松松揽住的手臂,此刻却犹如最坚固的牢笼,把阿毒牢牢禁锢住。阿毒挣脱不得,怏怏地低头坐着,心中七上八下的。
“阿毒,我想要你知道。”半晌,陆封将下巴轻轻抵住阿毒瀑布般的乌黑发丝,似笑非笑地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沉浸在回忆之中。阿毒乖巧异常,只盼望揽着她的两只手能快点松开。
可陆封并没有听到阿毒心中的祷告。他将阿毒又往怀里拖了拖,才又慢悠悠接着道:“你喜欢你的阁主,所以护着他。可我喜欢你,所以也想护着你。”
“我不会因为你,而放弃怀疑暗阁阁主。”陆封将阿毒稍稍推开一点,注视着她的双眼,坚定说道。
阿毒的视线直接撞入陆封眼中,霎时间心弦被拨动,颤抖着发出一声,响彻脑海的每一个角落。她晕乎乎地对望着,满脑子飘荡着的,只有陆封的那一句话——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陆封竟然是喜欢她的!是哪种喜欢?为什么之前却要和她一刀两断?
霎时间,无数的问题汹涌而来,阿毒脑中被塞得满满的,可却连一个问题都问不出来。她怔怔地发了半天呆,回过神来却对着陆封认真说道:“我不喜欢阁主。是阁主是个很好的人。”
“呵!”陆封被阿毒的较真劲儿逗乐了,抬起右手握拳抵住了下唇,轻笑出声,“好。他是个很好的人。那他也不怕我去查他。”
阿毒将陆封的话再脑中过了好几遍,迟疑着点点头。似乎,是这样没错。
阁主不怕查的!他是个好人!
谈话虽然没得到预期的结果,但效果还是有一点的。陆封满意地松开了阿毒的腰身,揽着她一起站了起来。
被抱久了的阿毒被推着站起来,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问道:“怎么了?”
“午膳吃过了。该去干活了。”陆封耸耸肩,笑容中染上了些许戏谑。阿毒的脸腾的一下全红了。自己刚刚那么问,就像是不想让他走一样!
好丢人!
不懂世俗规矩的阿毒,难得害羞。她急急忙忙推着陆封,一路将他推出院门,砰地一声合上了门。
三天之后,石鼓将香囊和牡丹花干送回到阿毒的院子。
彼时,阿毒正坐在院子正中,百无聊赖地数着枯树的枝杈。石鼓一踏入院门,她便瞧见了他手中捧着的香囊。
阿毒三两步窜了过去,双眼紧盯着香囊,却没有动手去抢。
手上的香囊被盯得重愈千钧,石鼓赶紧将香囊往前递过去。阿毒疑惑地扫了他一遍,才半信半疑地试探着将香囊拿起来。
果然,石鼓没有再来阻止。
阿毒松了口气,咧开嘴拿起香囊。她将香囊放在手心,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又将牡丹花干也倒出来翻了翻,并没翻到什么异常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了。
“为什么把这个还给我?”阿毒低头系着香囊,手指灵活地将香囊的绳子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拍了拍。
“把那些药粉清理了,没问题自然就还给你。我留着它干嘛?”石鼓嫌弃地扫了一眼上面绣着的翠竹,不理解阿毒怎么能带得那么开心。
“哦。”阿毒点点头,左右看了看腰带上的香囊,脸上荡起一抹愉悦至极的笑意,真诚说道,“谢谢你,石鼓!”
“得,你别谢了。赶明儿我要是再抢你东西,搞不好就被你直接毒死了。”石鼓大大咧咧说道。说完,还当着阿毒的面,打了个大大个的呵欠。
整整三天!为了少爷一句尽快,他都三天没合眼了!每时每刻盯着这个牡丹花干,想着怎么把上面的东西祛除干净。
可怕的是,少爷让人传话,叫他别破坏了那几朵花。因为这句话,他的工作量翻了一番不止。他想睡觉!十分想!
石鼓的怨念几乎快实质化。阿毒被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瞪得心中发虚,傻笑着赶紧将他请出了院子。
已经接近睡眠状态的石鼓,深一脚浅一脚的,凭借着本能,晃晃悠悠回了自己的屋子,倒头就睡。
他凄惨的处境没人知道。阿毒见他离开,开心不已地拽着腰上挂着的香囊,跑回了房间。她盘腿坐在床上,将牡丹花一朵一朵,小心翼翼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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