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四处一片静默。张良端正坐着,等着众人思索完毕。
“不知何先生打算在哪设局?”静默中,曾年率先开口。这计谋,听着有几分可行。既不用伤着阿毒,又可以将其抓获。只是其中的细节,还需要仔细推敲一番才行。
“在平安道如何?”何安摸摸自己的山羊胡须,半眯着眼反问道,“平安道离这里近,且宽度有限,容易实施。”
“平安道?”曾年右手撑住下巴,仔细思索了会,缓缓摇摇头说,“不妥。平安道两侧坡度太过平缓,容易逃脱。且有一问题。”
曾年抬头瞧向在座众人,眼中两簇火苗灼灼:“阿毒擅毒,那迷魂药水对她有用么?”
何安下意识想要反驳,半张了嘴最终怏怏合上。他也不能确定阿毒怕不怕迷魂药水。这,可是这个计谋的关键。
一旁其他幕僚听了,也纷纷思索起来。曾年的这个问题,提到了点子上。
何安扯扯山羊胡子,有些不悦地抢先开了口:“药水没用,平安道不行。那曾兄是觉得我的计谋不妥了?看来曾兄另有高见!何妨说来听听!”
被何安这么一堵,曾年的眉头紧蹙,看向何安的目光带了些衡量:“何先生,我只说地点不妥,没说计谋不行。”
“哼!行不行,都你说了算。置张大人于何地!”何安火气渐盛,又不好直接和曾年吵起来,干脆搬出了张良。
“何先生偷梁换柱的本事越发强了!”曾年也冒火气了。何安这人总莫名其妙和他不对付,真不知所谓!
“我何时偷梁换柱了!曾兄莫血口喷人!”何安挺直腰杆,也不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了。他右手直指曾年,转头望向主座,朝着张良拱手道:“还请张大人为我主持公道!”
“请张大人定夺!”曾年也不示弱,紧跟着何安的步伐,朝张良说道。
张良看着众幕僚中能力最强的两个吵架,头隐隐泛疼。他怎么忘了这两人是死对头了?带两个还不如带一个!
可现在的情形根本不容许张良分神。何安和曾年两双眼睛都灼热地凝望着他,他心中烦闷至极,却还是得和颜悦色、一本正经地主持这所谓的公道。
他端坐在椅子上,面相庄严,沉稳开口:“本官觉得两位先生都有理。不如各退一步,先将计策定下如何?”
何安、曾年一听,相视一眼,互相使劲“哼”了一声,终于停止了无用的争吵。
两人一停战,其他人渐渐开始开口,好歹是将计谋大致定了下来。还是这个巨石封路的计谋好!张良心中十分满意。就算不小心压到阿毒,他们离得远,要撤退也来得及。
众人一番吵吵嚷嚷,最终实施的地点定在永安谷,离此处大约五里地。他们骑马先行,恰好能凑够时间准备一番。
按照阿毒最近走路的速度,这个地点时间刚刚好!
再者,永安谷地势狭长,两边是陡峭的斜坡。出入口处,都只有不大的一条小道,地方偏僻,却又是去暗阁的必经之路。八方对比之后,张良在地图上永安谷的位置圈了个红色的圆。
敲定了计策,张良一队人马快马加鞭,赶在阿毒面前去了永安谷,只留下三个人的小队监视着阿毒。
永安谷与张良想象中的地势一样。他一到达那里,便吩咐了手下去山中取那些巨大的石头,一路用马拖过来堆放好。
同时,他又买了些大桶装满火油,遮盖严密也放到一旁。还有浸泡火油的绳子,远距离拖曳的马车。
一切准备好,已是一天之后。
众人安静地躲在山谷两侧的斜坡上,连吃个饭都小心翼翼的,唯恐被不知何时会出现的阿毒瞧见,露了踪迹。
可第二天安安静静过去了。
第三天,也眼见着太阳渐渐西沉。张良守不住了。他派了个小兵,去联系之前留守的三人。就算阿毒走得再慢,这么些天,她也该到了,怎么会瞧不见人影呢?
小兵派出去没一会,张良开始焦急地来回踱步。他在脑海中将计划过了一遍又一遍,只觉得这个计划已经很完美了。可怎么到头来,正主迟迟不来呢?难不成出了奸细,走漏了消息?
这么一通胡思乱想,张良的心情十分不妙。
没想到,派出去的小兵走得快,回来得更快!张良眯起眼睛,远远地瞄到小兵身后还缀着几个人影。他仔细数了数,一、二、三……很好,留守的人马都来了!
所以说,阿毒怎么回事,竟然没出现!
小兵领着负责监视的三个人,胆战心惊来到黑沉着脸的张良面前。三人组低垂着头,丝毫不敢多说一句话。
张良坐在树桩上,暗自深呼吸了几次,将自己的心情理顺了,这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人呢?”
三人组相互确认了眼神,跪在中间的那一人往前挪了一步,拱手道:“回禀大人,阿毒走错路……我等想将她引回来,却被她身边跟着的男子阻止了。人也……失了踪迹。”
“……废物!”张良狠狠拍下树桩,手上顿时传来一阵刺痛。他猛地一缩手,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来。
“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三人组慌慌张张拱手低头,静静等着张良发落。
鬼知道就这么一条直路,那个阿毒是怎么走错路的!明明就是往前而已,她竟然能迷路迷到径自往东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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