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打了个响鼻,停在了阿毒面前,低垂着头,任由阿毒摸着它的鬃毛。陆封笑着上前,使劲拍拍疾风的脖子,换来疾风又一个响鼻。
三人聚头,陆封带着阿毒坐到疾风背上。疾风驮着两人,在林间仍旧自由穿行,丝毫没有受到阻碍。
疾风奔驰有一盏茶的时间,陆封拉紧缰绳,让它的速度慢慢降下。阿毒见状,不解问道:“陆封,我们不是走快点回去么?”
“不急在这一点时间。”陆封漫不经心回了句,低头看向远处山下。
山下的草木摇曳的轨迹有些异常,既不像风吹,也不像动物触碰到。这一点异常,引起了陆封的猜疑。
按照黄公子的布局,先用纵火、毒杀将他们从鸳溪镇逼入宣城,又安排了百花节来瓮中捉鳖。照理说,他不可能对于两侧的峭壁没有安排。
宣城易进难出,逃生的路就这么几条。如果说,黄公子最初没预料到他们还能有力气出逃,对于两侧峭壁没做安排。
那么,在人群中伤阿毒的计划失败后,他转而进行围捕,再布置峭壁人马防止出逃……按时间算,要来围困的人是差不多应该到了。
陆封坐在马背上,仔细看了好一会。阿毒百无聊赖跟着看,终于也跟着看出了一点门道来:“陆封,那里摇动的草怎么能那么整齐一条线?”
陆封笑了笑,调转马头,往另一侧山腰而去:“连小阿毒都看得出来的事情,说明他们仗着人多不把抓人放在心上了。”
第92章 野鸡
“喂!我不笨!”阿毒听出陆封话里话外的调侃,气得转身往他胸膛上锤了一拳头。
陆封笑着揽住她的腰身,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嘘——”
阿毒立即噤声,双眼含着怒火,紧紧盯着逐渐远去的杂草堆。陆封悠闲地拉着马缰,任由疾风“哒哒哒”地往前漫步。
身后的动静逐渐消失。阿毒扭回发酸的脖子,伸手按了按后颈:“陆封,我们这还要多久才能回京啊?我都快要忘了我出来是要干什么了!”
“忘了不是更好?”陆封拉着缰绳,挺直身板任由阿毒靠着。阿毒慵懒地窝进他的怀里,自嘲地笑了笑:“不能忘。忘了我还能记住什么?”
前方的路隐在一片深深浅浅的绿色之中,陆封听着阿毒越来越低的声音,脸色越发柔和。
这个阿毒,该记得的忘了个干净;不该牢记的,却始终不肯忘怀。真不知道应该说她什么才好!
位置合适,阿毒一觉睡醒,天色已经开始黑了。她动了动脖子,伸了个懒腰,才后知后觉发现陆封不见了。
此刻的她正躺在一片软草丛里,隔壁是见着她清醒,开心到不停喷气的疾风。
阿毒翻坐起来,发了会愣,才彻底从迷糊中醒过神来。她抬头看了疾风一眼,愉快地打起招呼来:“大黑,陆封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么?”
“哼哧哼哧!”
“呀,跑去找吃的了啊?但我想吃烤鸡,你说他会不会带只烤鸡回来?”阿毒听着疾风的哼气声,忧心忡忡。
“哼哧哼哧!”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这林子里野鸡最多了!”阿毒点点头,慢慢将头靠在屈起的双臂之间。
“哼哧哼哧!”
“噗!”
突然,一声不协调的声音夹杂在阿毒和疾风的对话里。阿毒猛地往右侧看去,一脸警惕。可没想到,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石鼓。
阿毒微微斜着脑袋,不停打量着石鼓,却不开口说话。
石鼓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难捱的尴尬。他就是看到阿毒一个人和马说话,忍不住想笑。这都得罪她了啊?
“那个,对不起啊!我不该笑的。”石鼓抓抓头发,说起话来手足无措。
见他道歉,阿毒白着一张小脸,眼睛微微眯起,打量起石鼓来更加肆无忌惮。
石鼓被看得心虚不已,唯唯诺诺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中,阿毒保持着半眯眼的动作,一动不动地坐着。石鼓被她看得心惊,冷汗都不由自主往下流。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僵局。突然,一个熟悉的嗓音生生插进两人之间,石鼓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阿毒,你这是坐着又睡着了?”陆封声音里带着笑意,顺手将右手里提着的死野鸡丢给了一旁傻站着的石鼓。
迎面飞来一只鸡,石鼓被吓得手忙脚乱。他慌慌张张抱住野鸡,茫然抬头:“这鸡要怎么处理?”
可惜没人理会他。阿毒被陆封的声音惊醒,睁开半眯着的眼睛时,还有点迷糊。她揉揉眼睛,一眼扫到一旁站着的人影,一时间惊讶过了头,半歪着头好奇问道:“你怎么在这?”
“……”
石鼓哭笑不得抱起鸡,认命说道:“我去处理鸡……”
看着石鼓落寞的背影,阿毒吐吐舌头,偷偷笑了笑。陆封走到她近旁,席地而坐,伸手狠狠揉乱她的头发:“你这是调皮了,还是学坏了?”
“哪有!”阿毒压着自己乱翘的头发,不满地抗议道,“我就是见他笑我,不高兴了而已。”
“你啊!”陆封点点阿毒的额头,摇头不再多说。
过了许久,石鼓左手远远捏着野鸡的翅膀,提着毛被拔得参差不齐的野鸡走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处理的,整只鸡湿漉漉的,有些地方还渗着血水,内脏没有掏出来,塞得鸡胸腔里头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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