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耀眼,阿毒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不敢看疾风是否无恙。
身侧风声变化,阿毒再次睁开眼时,疾风没有血溅当场,当然,也没能越过柯岩继续逃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陆封拉紧缰绳,硬生生将跃起的疾风转了方向,朝右侧地面落去。柯岩的剑落了空,顺势又朝陆封劈去。陆封松开了右手,举剑迎敌。
两人一人马上,一人马下,打得难舍难分。阿毒被紧紧压在马背上,动弹不得也不敢动弹。她静静等着,等着暗一的奇袭。
果然不出所料,柯岩正全神贯注对敌,突然被左斜方刺出来的利剑干扰,差点受伤。他进攻中途勉力挽回,拼着受内伤的威胁,硬扛着将暗一偷袭的剑打歪。
暗一顺势收回利剑,回旋一周散了力道。
散发着恶心味道的不明物体,随着暗一的动作,均匀地朝四周挥洒一圈落下。柯岩趁势追击,恰巧落在了不明物体洒落的轨迹上,顿时一股酸臭胃袭来,胃中翻涌不停。
柯岩的惨状落入眼中,暗一动作一顿,脚尖轻点,远远落在了那圈不明物体之外,顺手将半死不活的石鼓丢到一旁。他将剑撤回,双眼闪着幽光,目送陆封他们穿过山路,这才又将目光落在柯岩身上。
此刻的柯岩模样凄惨。浑身黏满了黏糊糊的不明物体,还周身散发着一股发酵之后的酸臭味。暗一悄悄往后又退了一步,顿时惹来柯岩的怒目而视!
柯岩嫌弃地抖着衣摆,怎么都抖不净身上的秽物。眉头越皱越深,他猛一提剑,干脆利落地划开了自己的衣服,袒胸露背地持剑而立。
刚一将衣服甩开,柯岩长长松了口气,胸腔内翻腾着的怒火稍降,周围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你们今天别想活着离开!”柯岩皱着眉头,厉声喊道。只是这话配着他身上的气息,威严大打折扣。
“暗一,你快点……呕!”石鼓瘫在地上,半死不活。他犹如一个年迈的老人,颤巍巍地举起右手,有气无力地左右摇摆着:“再不到山下,我真的要吐死了……”
话落,一声呕吐声十分应景地响起。
暗一又悄无声息地往外挪了挪,这才抬头对上柯岩噬人的目光。他点点头,算是应下了石鼓的请求,反正他也没打算浪费太多时间。
利剑出击,招招直指要害!暗一攻势迅猛,将柯岩逼得节节败退。柯岩本就是顶了陈督的缺。而陈督当初带去围捕阿毒的人手,都是宣城里头的好手。
那一次围捕,对宣城官府来说是伤筋动骨的。也正因为如此,柯岩才能脱颖而出,顶了这个实缺。
柯岩和暗一交手,不过五十招,已开始节节败退。暗一趁势追击,几乎将柯岩逼入绝境。柯岩也不示弱,召集了附近的手下一起围攻。
暗一大开大合,打得酣畅淋漓,倒是苦了石鼓,拖着半死的身躯,还要眼明手快地往暗一身后躲。他欲哭无泪,可暗一根本不理睬他的感受。
不过一刻钟,暗一将山路上的人马统统撂倒,便又夹起石鼓,朝着陆封离去的方向追去了。
石鼓被颠得脸色苍白,却仍然有心思调侃暗一道:“暗一啊,你比以前狠了啊!”
暗一手上力道一重,山路越加颠簸了。
解决了柯岩,陆封和阿毒前进得越发轻松。宣城的守卫力量其实并不强大,比起之前那些不知哪儿派来的杀手,根本都不够看的。
两人一马就这么直接从山上冲了下来,一路跑到了官道上。暗一带着石鼓远远缀在后头,倒也是一副不错的风景。
四人一马进了卫城周边的一个小镇,换了一辆马车,又上路了。舒敛来信直说了“速回!”,想来京城局势出现了动荡。而这动荡,连舒敛都察觉出一丝不妙来。
石鼓一坐进马车里,就整个人瘫在了车厢里,犹如一条出水的鱼儿,连翻身的劲都没了。阿毒蜷着双腿,坐在他脚边,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的小腿:“喂,你怎么成这样了?这一路也没走多久啊。”
石鼓白了她一眼,咽下口中带着黏腻酸腐味道的口水,挣扎着愤恨开口道:“你试试从山上一路吐到山下的!老子再也不合暗一出门了!绝不!”
“可这回去的一路还很长。”阿毒毫无压力地戳戳石鼓心头渗血的伤口,换来石鼓幽幽的一瞥,以及沉默的反抗。
得了,马车里没人和她说话了……
车轮子骨碌碌往前转着,阿毒缩着脚,听着这枯燥的声响,眼皮渐渐沉重。她的头忍不住一点一点的,身子也开始摇晃起来。
阿毒困到不行,身子逐渐侧倒,眼看着就要压上石鼓。斜地里蓦然探出一只手,将她摇晃的身子揽入了怀中。
陆封掀起马车门外的帘子,钻进车厢里。他用脚尖踢了踢仍旧闭眼躺着的石鼓。
石鼓皱着眉头睁开眼,一眼就对上陆封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被吓了一跳,虚弱的身体里涌出无限的力量,连滚带爬地朝着车门外奔去。
马车里一下子空阔了起来。陆封将阿毒轻轻放平,稳稳地躺在了车厢里。阿毒的睫毛颤了颤,最终沉沉睡去,连眼皮都没能掀开一下。
马车在暗一的操控下,对接连出现的大城过门而不入。车子一路驶向京城,不做半点停留。
阿毒只觉得自己混吃等死都忘了时日,突然便回了京城。她依旧被安置在京郊麓湖附近的那个小庄子里。
远远的,马车还没到庄子,福伯已恭恭敬敬站在门口等候。陆封从马车上钻出,转身伸手扶住阿毒,小心细致地将人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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