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做吗?”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嘿,简单得很哩。”
她走回了客厅,仿佛心情愉快了些。帘幕低垂,呈八字分开,客厅里静悄悄的。阳光从玻璃墙投射进来,光滑的大理石地砖,沙发,茶几,还有那些个红木的桌椅,全在一片阳光的照耀之中泛着白亮的光。她呆呆地站在帘幕旁的翠竹盆景旁,看着那个园艺工人修剪最后的那几枝灌木的枝叶。
晚上陈仁回来的时候,她将季元朗来拜访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呆了一下,脸色有点僵硬,问,“他来做什么?”
“原本是来找你的,只是没在家,就聊了聊。他没给你打电话么?”
“没有”,他点燃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抽着,神色看起来有些冷:“你们聊了些什么?”
田琴像是很不满地回答:“没什么,聊了一下大家最近的情况。”
“噢”,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抽烟。
她就走上楼去,在梳妆台前坐着,用双手托着脸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丰润而又鲜艳,心想:“真不该讲季元朗来的事情告诉他。”只觉得无聊,就拿起书来看,刚才的怒气转眼间忘得一干二净,不久竟睡着了。
傍晚,田琴坐在卧室的窗前百无聊赖地翻着那本《包法利夫人》,直到看到一片梧桐树的叶子静静地从窗前飘落下去,她才惊醒过来,透过明亮的玻璃,看着远处的一大片丛林和灰蒙蒙的山。她看了一会儿书,想起昨晚的事情,感到心绪不宁。上了一会儿网,又觉得没意思,就走下楼来。
保姆正在厨房里做饭,她就走过去帮她理菜。
保姆惊慌地说道:“啊,小姐你去看电视吧,我自己来弄。”
“这有什么关系呢。”
“要是给先生发现了他会骂我的。”
“怎么会呢?”田琴说道,一大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呐?”保姆奇怪地问她。
“哦,没什么。我眼睛好像进沙子了。”
“要不要我给你吹一吹。”田琴摇摇头说道:“没事的,我揉一下就好了。”
下午,保姆正在屋前清扫小径上客厅叶。回过头去,就看见女主人正在大厅里手里拿着电话,焦急地走来走去。她将清扫出来的枯叶倒进垃圾桶里。隔了一会儿,她又回头去看,见她仍在电话前走来走去,还做作手势,仿佛想极力说道明什么事情。
不久就看见一位背有点驼的老人沿着花园的小径走过来,那是小姐的父亲。小姐的父亲身材瘦小,常年累月的庄稼汉的生活养成了他古板的性格,严肃的神情。自小姐和陈仁结婚后,就把自己的父亲接到城里,在明月山庄附近租了房子居住。
她将他带进客厅里,就走出去清扫那些落叶,一边回头看着客厅里的父女俩。女儿在客厅里呆呆地坐着,父亲面对着她站着,神态严肃,仿佛正说道着什么。隔了一会儿,她又看见父亲不停地在女儿面前走来走去,女儿则眉头紧锁,不过隔着那层玻璃墙看得并不十分清楚。
“肯定出了什么事情了!”保姆想,就走进客厅。还未到客厅,就听见父亲的声音说道:“你已经二十七岁了,田琴,别像个小孩子似的!”
就听见田琴焦虑的声音:“可是,我……”
父亲长叹一声:“你要怎样呢?”
及至保姆走进去时,两人就不说道话了。保姆呆呆地看着小姐的父亲,长期以来庄稼汉的生活养成的严肃古板的神态,叫她很吃惊。然后扭过头去看了看小姐,小姐坐在沙发上,满面愁容,父亲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56章 心神不定
距那次聚会不久之后的一个晴朗的上午,田琴正独自坐在卧室的窗前闲散地看电视。阳光从窗户外面透射进来,映得室内的一切分外的明亮。远山在明朗的阳光中显得十分清澈,一切都是那么温暖。
“真是一个好天气啊!”田琴心里既愉快,又忧郁。她高兴地上了一会儿网,又拿出手机来看着,保姆悄悄地走进来告诉她,白氏地产老板的公子前来拜访。她不禁烦恼顿生。
几句寒暄之后,白付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东张西望,狠命地抽烟,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话。白付豪端起茶杯啜一口茶,接着又啜一口茶。刚放下茶壶接着又抽烟,一边东张西望。她问:“有什么事吗?”
他眨巴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有些心神不定的回答说道:“没有。”
她从茶几上的茶筒里拿出一撮茶叶来放进紫砂壶里,将烧沸的开水倒进去,立即一股清香的味说道飘溢出来。“来喝点茶吧,这可是正宗的西湖龙井哦。”
“哦,是嘛?”
田琴笑着说:“这是程仁的一个杭州朋友送给他的。”
“真是不错,清香扑鼻!”他品尝了一口,赞叹着说道。看着茶几上的盆景,又是沉默。
“当然不错,季元朗刚才来过了。”
白付豪楞了楞:“他来过了?他来做什么?”
“他只是来走走。”
白付豪冷笑着说:“年少多金,面孔俊俏,可不要到处走走。”
他一会看着茶几,一会看着花圃,一会看着墙上的画,端着茶杯不停地喝茶,生似很渴一般,保姆一连换了两次茶底。接着他们又谈了谈各自公司最近的生意。他喋喋不休地说道话,简直让她无法应答。她真是奇怪平时那么寡言少语的人怎么这么多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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