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她透过客厅那巨大的的落地玻璃看见季元朗穿过花园的小径走了进来。季元朗走进来,就看见她站在玻璃墙前,神情疲惫,头发散乱地掩盖住了整个脸。见她这副模样,吃了一惊,
一时站在那里局促不安,在茶几旁来回转了好几圈,欲言又止,猜疑着她怎生弄成这副模样。一双眼睛只顾看着她,又惊又疑。她将头发重新馆起来在脑后,形成一个好看的髻,往嘴唇上涂些胭脂,顿时整个人显得又艳丽又明媚。笼罩在一片光影之中,就像梦幻中人。
“你想喝点酒吗?”她问。
他点点头,得到这样的招待使他感到受宠若惊,他吃惊地看着她。而她看起来若无其事,说:“你好像对绘画很感兴趣?”
“我喜欢绘画,在高中时候老是去写生。比如说道这幅少女图,栩栩如生,极具灵韵,一看就让人觉得心神想往!”
“是吗?”田琴看着他目光温和而沉静,这让他感到万分惊讶。
门前的风铃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再来一点酒吧”,她说道,“你不觉得有点冷吗?”
他朝外看了看,秋风吹得室外的梧桐树叶不停地摇曳,“啊,我真没想说道,不知不觉间秋天来了。梧桐树在落叶了,菊花也开始谢了,天气冷了。”
“真是的,你这么一说道,屋子里真还有点冷呢。”
季元郎像是感慨地说:“有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只有春秋天没有冬夏就好了。”
“这怎么可能呢。”她站起来刚走了一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就揽住了她的柔软的腰,扶着她坐在沙发上,问:“你喝醉了吗?”
“没有,只是有点头晕!”
“那就不要喝酒了!”
季元朗站起身来,走到玻璃墙旁边看着外面的花圃,秋光冷劲,菊花都残败了,菊瓣吹落地上,兀自喃喃地说道:“菊花都已经落了!”语气中充满了怜惜之意。田琴抬起明亮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蹙着眉头看着地下。
她那端庄的神态叫他自惭形秽,见保姆正沿着花圃的小径回来了,便匆匆告辞而去,一边走一边想说道:“真是撩人又性感,可惜竟嫁错人了!”
保姆看着他的背影,想:“他当真会挑时间得很!”
走进大厅,见小姐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田琴步出客厅走到花圃旁木偶似地站着,象是刚从劫难中逃出来一般。一阵花香沁人心脾,风中夹杂着远山传来的木叶的芬芳,她沐浴在一片洁白的阳光之中。四周一片寂静,风铃一阵叮叮当当地响敲打着她迷醉的心灵。
“啊——我怎么了?”
她沿着花园的小径走去。秋风渐起,天色变得阴晴不定。她看着花园里的一片菊花。那些菊花已经快要枯萎,已有好些花瓣飘落在地上。在花圃傍边的石凳子上坐下来。“咔嚓”一声,一张梧桐的落叶飘落在她面前,那张落叶萎黄地卷起来,被风一吹,飘远了。
她心里感到隐隐作痛。她沿着花圃的小径走去。但见道路两边枝叶浓密,红的玫瑰花与白的月季花正开得艳。她一步一步地走去,想到了季元郎那番怜惜菊花之意,心里便像花瓣绽放舒展开来。
保姆就站在别墅前眺望着她,满脸的迷惑,这样的生活小姐还不满意吗?
走了一会儿,又走回院子。院子里围着栅栏,几株老槐树下,摆放着几把藤椅围着一张方形的木桌子,她坐下,扬起头来,远望着湛蓝的天空,沉默无语。一束阳光穿透浓密的枝叶映照在她脸上,她的脸上显现出肃穆的光芒。
保姆干完家务,看见她在那里呆了好几个小时,有些担心,于是就走过去问:“小姐,你怎么脸色怎么难看哪,不舒服吗?”她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山,哭了。
保姆地看着她严肃而忧郁的脸色,可怜的小姐,表面上风光,背地里遭罪!忙问:“先生待你不好吗?”
小姐哭着摇头:“啊,没有!”
保姆感到莫名其妙,只得说道一些安慰她的话。
沙里七坐在电脑前,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梦初醒,自言自语说道:“难道我这还是在梦中吗?”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几乎疑心自己尚在梦中。
卧室里静悄悄的,不闻声响,似乎回到了鸿蒙时代,这一刻头脑混沌不清。青青的音容相貌犹在眼前,浅颦轻笑,沙里七聘婷。“一个心地纯洁的姑娘!”他想,“可惜,竟没有希望!”像是有虫子在啃食着他从不曾怯懦的心,一点点地蚕食着他的灵魂。
“为什么她会是一个亿万富豪的女儿?”他大声的问自己。“但闻新人笑,那知旧人哭!”忽忽然又想到田琴,真个是心乱如麻!
打开窗户,凄冷的银河刹那间忽如雨点般倾泻到心上。他走回到桌子前,沉思良久,然后掏出那张名片,柯梦洁,三个大字赫然入目。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来,他一看是青青打来的,青青告诉她,明天上午她母亲想单独和他谈一谈。
第二天一早,沙里七就奔赴明月山庄而去。母亲站在宽阔的大厅里落地窗前,一动不动,如一尊雕像。他走进去静静地站在母亲身后,不疾不徐地叫了一声“伯母”。她没有回答,看着落地窗前屋子外那一大片葳蕤的兰花,正在思考。
然后就听见母亲说:“青青说道她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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