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彬一怔,她情绪时坏时好,变得真快。
想要她死,那她就得让对方付出代价。
施雪菲两汪清泉如上古存流从未示人般的盈盈的闪着光,浓密的睫毛尖上挂着一滴水珠,半遮着漆黑眼珠中闪出的寒光 ,她不能这么让人给无声无息的了结了。
她勉强爬起,挥手打掉了纪元彬欲扶她的手,踉踉跄跄的向着军营慢慢走去。
纪元彬看着那个孤独的背影,陌生感又加深了一层。
曹丁和杨荣互相对视了一眼,曹丁不解的道:“施姑娘,这是怎么了。”
杨荣:“被骂傻了吧。”
“不像。”
“那流什么鼻血?”
“太热了吧。”
“我只会吃多了上火的,才流鼻血。”曹丁。
“春香某一次那什么,我也流了好多鼻血。”杨士奇。
“我病了才流鼻。”杨荣。
“叫营中的大夫去瞧瞧。”
“我没病好不啦!”终于男人间八卦的的猜测,被某女的暴喝声打断了。
夏日的草场上,阳光来得早。
弯月不及下沉,红阳已露出半个圆。
昨晚上,河边的发生杀人事件,就如清晨里伙房上空的白烟,一吹即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施雪菲自回到车驾上后,便有点蔫蔫的,打不起精神。夜里迷糊之中,手摸了摸枕头,触到一把金灿灿的金莲花。
借着透进的月光,侧身看着金莲花上沾满的露珠儿,她端详了一会,发花下压了一个纸包,捏了捏,硬硬的,纸包里露出一点褐色的肉脯,正是她喜欢吃的牛肉干。
原来是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团暖意,闭上眼,嘴角上扬的又睡了过去。
直到马公公敲了第三遍车框,她才从车窗口伸出半拉脸,眯着眼道:“公公,早。”
“皇上要早起用膳了。”
说着,将餐盒捧到头顶。
馒头……
闻香知味的施雪菲微咽了口唾沫,伸手摸向了盒柄,眼角余光瞟到车驾旁跪了三个妇人模样的人。
其中两人,各捧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皇上换洗的衣服。
另一个垂手而立,她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这不是昨天晚上把自己按水里的那女人吗?
要还有些饿的肚皮,顿时饱了一般,一股莫名的腹胀之气上涌,打了一个饱嗝。
戏里常说,人一犯贱就会自找死路,看来此话不假。
想杀自己的人都送上了门来了,岂有不修理一下的道理。
施雪菲整了整衣衫,跳下马车,用手指尖勾起食盒,里面的白面馒头异常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仰脖深吸一口气,香是香……只是白白便宜了眼前的三个人……
“马公公,今日试吃的太监是谁?”
“钱三。”
“哦,钱三昨晚上贪凉,病了,今天就换人试吃吧。”
马公公一怔,看了一眼四周,远处李公公的手下孙有财,他遥手一指“孙有财过来。”
孙有财小跑到车驾前,马公公将一小块馒头放于碟上,道:“吃。”
孙有财迟疑的看向施雪菲,见她抱胸看着天空,赏着未落的月,迎着初升之阳,一幅置身事外的表情。
他拱手道:“马公公,这试吃一直是钱三的事,奴才不敢。”
马公公还未说话,施雪菲仰着脖儿,拉腔拖调的叹了一口气,依旧保持着双眼望天的姿式,“这奴才是一日不打上房揭瓦。”
“我让谁吃,谁就得吃。”马公公声音微微大了些,“是不敢,还是不肯?”
身后突然传来,官靴踏地,步履沉沉的匆匆脚步声,带着杀气的一群人围上来。
施雪菲在一旁看着孙有财半天,悠悠叹了一声:“报应,来的真早。”
“来人,拿下这个假充太子府的刺客!”李公公上来便喝声道。
“是。”几个小太监,亮出明晃晃的刀,跃跃欲试,正要上前拿人。
站在一旁的马公公拦道:“李公公,这大早上的你别惊了皇上!”
“皇上?!”李公公冷哼一声,“那正好,让皇上也看看这个图谋不轨的奴才,是怎么把当朝一品大员,文武百官给当猴耍的。”
“谁告诉你我是假的?”施雪菲跃上车驾,扫着眼前数人,“你拿出证据。”
李公公胸有成竹的道:“她们就是证据。”
说罢,将手一指站成一列的三个妇人,“昨晚,我已审过这三人,她们都说在河边有试探过眼前这位方也人,他根本不认得太子府中的小人,怎么可能是太子府的人,而且他根本不是个男人。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
李公公声音不大,可足以让在场人都听得清楚。
马公公嘴巴打着磕巴,“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的人。”
车驾边护驾的锦衣卫,也不敢吭声。
这种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
施雪菲拂了拂衣袖,李公公的手下便迫近一步。
“别等了,纪元彬,纪大人今儿一早去前方探路,一时半会回不来。金大人正跟将军们议事,没空管你这种小奴才的生死。”
“小的一日伺候皇上,就要做好一日的事,我的事先放下,等我问过皇上的意思先。”
“不行,给我拿下她。”
“慢着。”一直保持中立的马公公,此时才想起他才是大内的总管太监,“她也伺候皇上多日,凭你一张嘴说她是假的,那置杂家于何地,况且金大人指定小方在御前伺候,要发落也轮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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