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雪菲本以为坐在厅中看两个王子干架、吵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反正只要不伤自己的小命就行。
虎狼之争,谁能说得上对与错。
可偏生朱瞻圻没有让她置身事外的意思。
他居然把这天下第一难的事扔还给她。
她从地上爬起,脸皮上还有剑划过的一道浅浅的血痕。
只是破了表面,并没有伤及皮肉,想着这张脸还是纪元彬给保下的怎么样也不能对不住他。
只是谁也不曾料到,不等她开口,纪元彬已抢先道:“此事因歌伎柳如歌而起,今日虽说柳如歌所杀的人肩有牡丹刺青,但谁也不能说不会被人冒充,毕竟,他是不是死士,只有汉王府才知道。而那四人,肩头上现在又并无标记,如只看刺青标记,说他们是汉王府死士,又牵强了。”
第41章 第 41 章
哦,纪元彬抢先定了调。
施雪菲借坡下驴。
何况手腕上的伤口,还隐隐做疼,此番说话,无论是帮了秦王,或是助了世子,作为夹心层的她,搞不好比柳如歌的命还要苦。
想想大明律里那些千奇百怪的酷刑和死法,她不由得全身一激灵。
“怎么,刚才还挺勇敢的,不是以肉身挡剑吗?”丘世田讽刺道。
施雪菲用袖子在脸上揩了指汗,神情委曲之极的道:“这些流民,今夜行刺秦王,以我的小命去挡自是挡了一时,拖延时间而已,还是秦王的侍卫们英勇护主,将这些行凶之人一一斩杀。雪菲做的这些不值一提。”
丘世田听施雪菲开口便指那些死士为流民,脸上露出“算你识相”之色,不屑的哼了一声,回眼看到朱瞻圻眼色沉郁的瞪了他一眼,赶紧换成恭敬之色不敢再说一句。
两边不得罪,才是锦衣卫的生存之道,纪元彬给了施雪菲一个明显的示范,她也顺着他的话往下编,心中小小得意了一把,总算拍着秦王的马屁,把她想说的说了出来。
“锦衣卫,何时这么没用了。”苏胜知不依不饶道,“明明是汉王府作乱在先。”
“苏胜知,你别乱咬人。”施雪菲遥手一指朱瞻圻脚下躺着一名死士,“那人,就是世子一剑结果的。”
众人一愣。
居然施雪菲开始帮着朱瞻圻说话。
但偏生又无人能反驳。
当时所人都在护秦王,没有人注意朱瞻圻在做什么。
且朱瞻圻也一直在花厅的最里面,不声不响,安静的做着一名艺术家,抚笛观战。
要是较真起来,的确无人知道那名躺倒在朱瞻圻锦袍下的死士是谁杀死的。
“你是汉王府的人,自然向着他!”苏胜知语带揶揄的道。
纪元彬突然侧目看向苏胜知,手中残裂的玉带,被他狠狠掷向了地面。
带上玉石崩裂数块,弹向四面,落得满地狼藉。
“纪元彬你是什么意思?”苏胜知怒道。
纪元彬眼角斜了一眼他,目之所及,鲜血淋漓的花厅,天花上喷溅的暗红,鼻腔里更是吸进一股接一股让人胃内起生~理反应,让人闻之作呕的腥臭味。
他咬了牙齿:“太吵!”
众人都未见过纪元彬发飙。刚才死士出手,如果不是他出手,躺地上的是谁还说不清。
施雪菲笑着躬了躬身:“我是锦衣卫的人,这个可是世子亲口说的,而且纪大人也没有否认过。”
“纪元彬,她当真是锦衣卫的人。?”
不等纪元彬出声,施雪菲抢话道:“当然是。锦衣卫听命于皇上,上问皇亲国戚,下查文武百官,均在我等职权之内,今日之中,是王子间的误会,难不成要在天子脚下私斗一番,分出胜负后,再闹到皇上面前不成?”
“纪元彬是锦衣卫,我信。”苏胜知满眼不忿,狠狠道,“你?不过女流之辈,与柳如歌何异。”
他话音刚落,一道紫影飞扑而来,他不及躲闪,来人如流星赶月,在他脸上重击一掌,力量之大,大到打他的人无法站稳。
一击之后,飞影站定,双肩耸着,夹紧的双臂似乎在用最大的力量控制,才不至于再给他一击。
那人手掌发红,指尖发抖,打他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怒不可遏的施雪菲。
苏胜知瞪大牛眼,“破落皮,敢打……”
他高扬起手,力道之大,似能一把将小胳膊小腿的施雪菲拍成一片肉泥。
偏就在手要落下时,腕上似有铁钳夹住,力量看似不大,他却动不得分毫,呆了一会,看到纪元彬不声不响的架住的他的手道:“她,你打不得。”
“我偏……”苏胜知想在秦王面前卖功,却没有想过他遇到的是硬碴,别人怕秦王的势力,自是不敢得罪秦王,但纪元彬只认一件事,这次花厅行刺的目标,并不只是秦王,而是各自心怀鬼胎。
“……”
纪元彬捏着苏胜知手,慢慢放回他的身侧,还不忘记轻言相劝道:“锦衣卫的家务事,不劳你动手。刚才你下重手伤她在先,她只是还了一个巴掌,她一个姑娘家的力气有多大,你再计较,就显得□□的人太小心眼了。”
秦王闻言,向苏胜知瞪了一眼,他立即垂下头,不敢再出声,纪元彬这才撤手。
秦王道:“既然堂兄相信施姑娘,就让她说好了。”
施雪菲有人护着,声音高了八倍,指着那具躺在地上,露出上半身的尸体道:“第一个死的男子,是不是汉王府的人无人知道。因为肩头上的刺青,现在已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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