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真是别扭,小舸心里报怨一句,但是她脾气好,不爱跟他计较,所以一瞬间不快之后,她很快就忘了。
替小舸盖好被子,周樵樵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下午还有个会要开,现在就得回去准备,有什么事儿打电话给我。”他站起来就要走了,小舸拥着被子坐起来,握着他的手不放。
“我真有事儿,改天再来看你。”周樵樵为难的说,挣脱手也不是,不挣脱也不是。小舸见他急着想走,看他一眼,缓缓松开手,躺下去缩回被子里。她不哭、也不说话,像个洋娃娃,就那么把眼睛闭着。周樵樵看着她,怕惹她病中伤心,俯下身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吻。小舸还是不睁开眼睛,直到他掀开被子一角抱紧她身躯,吻在她唇上。
爷爷说,男人要有铁血柔qíng,女人要有温柔傲骨,再刚qiáng的人,也要懂得在适当的时候疼惜身边的人,温柔也是一种利器,但这种利器滥用不得,只在特定的时间对特定的人,才能例不虚发、一击必中。
周樵樵走了以后,叶小舸躺在chuáng上,觉得她生这场病真是值得,尽管周樵樵一再克制,小舸还是看得出他眼睛里的qíng意,尤其是最后那一吻。
有时候,越是压抑的qíng感,越说明爱得深。周樵樵围剿战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了,距离最后发起总攻、一举将他歼灭指日可待。
11
谈谈qíng跑跑步
国庆节假期,叶小舸犯了难,是陪周樵樵还是回武汉去看望父母?她从家里出来小半年,一直没回去过,家里早就催了,让她抽空回家一趟,爸爸妈妈都想她了。她也想家,想回去看父母,可周樵樵怎么办,她又放不下心上人。
别人逢年过节逢假期都归心似箭,只有周樵樵,不知道回哪里是好。北京那个家只是座空dàngdàng的大房子,主人一年倒有半年不在家。周天祁不是出国访问就是到各军区视察,再不就是去各地疗养,周樵樵的假期多半碰不上他在家的日子。
小舸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假期前三天陪周樵樵,避开客流高峰期,等到长假第四天再飞回武汉看望父母。
闲来无事,周樵樵开着车带叶小舸在广州城里逛。叶小舸到广州半年了,上班在医院下班回宿舍,什么景点也没去过,什么好吃的也没吃过。
huáng花岗,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烈士陵园里。叶小舸百无聊赖,报怨:“你可真够没qíng趣的,去哪儿不好,带我来缅怀先烈。你想给我上党课是怎么着。”周樵樵回头看她:“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墓园的幽静吗,觉得特别能让人思绪平静。”
“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叶小舸瞪了他一眼。活得好好地,谁会喜欢去墓地。“你忘了,你在英国时住的那户人家附近就有一片墓地,你说每次从那里经过,心qíng都会特别平静。”周樵樵搬出叶小舸曾经说过的话。这回叶小舸没话说了。
其实这一带的风景还不错,也是广州市有名的景点,叶小舸静下心去看,也觉得林木幽深,自有一番天然气概。只是,罗曼蒂克,她这个文艺的脑袋瓜子里觉得阳光、沙滩、海làng、仙人掌那才是làng漫,最好还有一位爱讲故事的老船长。
“唉,咱俩赛跑吧,看谁先到停车场。”叶小舸忽然提议。他们从小就爱玩这游戏,两人比赛,看谁跑得快。周樵樵每回都让着叶小舸,不和她来真的。“在这里跑?”周樵樵环顾左右,烈士陵园庄严肃穆,在这里跑是不是太影响军人形象了?
他正说话的时候,叶小舸已经跑出去好几米,好在已经出了园区,于是他撒开腿跑过去追她。叶小舸眼见他超过自己,急了,脑筋一转,大叫道:“色láng,你别跑……”周樵樵下意识的回头看,脚步放慢了,叶小舸大笑着超过了他。
这丫头,居然来yīn的,周樵樵也认了真,加快步子跑出去,很快又把叶小舸甩出老远。叶小舸再次尖叫:“抢劫,抢劫,啊……”周樵樵手里还拿着叶小舸的包包,好几个路人向他怒目而视,起先他还没意识到什么,等到意识到了,已经有人把他拦住。叶小舸不想把玩笑开大了,赶快追过去替他解围,拉着他的手跑了。“神经病。”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句。
两人在停车场走了一会儿,已近中午。“我走累了,你拉着我。”叶小舸撒娇。她以前常这样,走几步就喊累,周樵樵每次都得拉着她,有时还得背着她,不然她就赖着不走。“走,快走,别慢吞吞的。”周樵樵拉着她的手,拉一步她走一步。
这一男一女两个军人,都是漂亮人儿,在停车场拉拉扯扯,过来过往的人没有不回头看的。周樵樵要松开手,叶小舸不放,没心没肺的向他傻笑。她就是故意的,她就喜欢跟周樵樵拉拉扯扯。
叶小舸穿军装也很好看呢,细细的腰身,臀线柔翘、胸线饱满,在太阳下走了一会儿,脸蛋儿红扑扑的娇艳无比。周樵樵忽然有点渴,随手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你gān嘛,热了呀?”叶小舸看到他的动作,凑上去开玩笑。
这话有多旖旎,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热了呀,是他们以前在chuáng上用来调qíng的私密话,多少年没说过了。此时叶小舸忽然说出来,周樵樵也是一愣。叶小舸凑过去挽着周樵樵胳膊:“我们走,买冰淇淋吃去。”
两人去景点附近的冷饮店,店里顾客不少,叶小舸让周樵樵找个地方坐着,她去洗手间。周樵樵拿起菜单看看,点了两个香蕉船。
两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儿从外面进来,扫视店内,想找个地方坐下。其中一个女孩儿看到周樵樵坐在窗边,有点无聊的样子,胳膊肘捅捅同伴,同伴会意,两人决定去调戏调戏这个帅哥。
她们走过去,礼貌的问周樵樵:“军哥哥,我们能搭个桌吗?”周樵樵抬起头看着两个漂亮女孩儿,见她们妆容时尚而夸张,眼中闪烁着异样自信的目光,慢悠悠道:“不能。”“军哥哥,我们请你吃冰淇淋哦。”其中一个女孩儿很可爱的笑,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周樵樵。“对不起,没空。”周樵樵gān脆的拒绝。
女孩儿们对视一眼,乍见周樵樵的惊艳表qíng被失望取代,这么英俊的脸,说出来的话却是这么不留qíng面,可恨的是,他还带着笑呢。周樵樵看着女孩儿们灰溜溜的走了,竭力忍住才没笑出声来。
叶小舸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他的表qíng,好奇道:“你中了五百万?怎么一副偷着乐的闷骚表qíng。”周樵樵这才笑出声。小舸拍他的肩:“别傻笑了,人家都看你呢。”“看就看,我还怕给人看吗。”周樵樵不以为然。
香蕉船上来以后,两人对坐,一勺一勺的吃着香甜的冷饮。周樵樵的嘴角沾了奶油,叶小舸拿纸巾替他擦了。两人像小时候那样相视而笑。
“我过两天回武汉。”叶小舸告诉周樵樵。周樵樵嗯了一声:“机票买好了?”“买好了,七号回来。”叶小舸心qíng很愉快。
“我这个月下旬要陪我舅舅去英国考察,大概要两星期。”周樵樵也把自己的行踪告诉叶小舸。周永安受周樵樵父亲所托,对这个外甥格外器重,出国访问总是带着他,周家的下一辈人里,就周樵樵一个人在部队混得不错,是家族重点培养对象,将来要靠他接班的。
“可惜我请不来假,不然陪你去啊。”叶小舸开玩笑的说,心里却在转心思。首长出国访问,保健医生和护士总要带的吧,从小舸他们院选两个医术过硬的随行,可能xing不是没有。周永安肺不好,而小舸恰恰是呼吸内科,专业也对得上。
“你可以争取以保健医生的身份随行嘛。”周樵樵轻飘一句。叶小舸却歪了嘴巴,他怎么这么jīng,她只是简单转转心思,他就猜到了。或者说,他早有预谋?
叶小舸望着他眼睛,逗他:“那你是希望我去还是不去呢?”周樵樵咬了一口冰淇淋,无所谓的:“随便你啊,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搁家里呆着。”
周樵樵,你说一句想让我陪你一起去很难吗?真的很难吗?叶小舸撅着嘴,在心里痛恨周樵樵。周樵樵早已把视线落在远方。叶小舸想跟他玩心思还早呢,她飞不出去他的手心。
从冷饮店离开的时候,周樵樵牵着叶小舸的手从之前那两个女孩儿的桌子旁经过。那两个女孩儿对对眼色,想整点恶作剧。其中一人站起来跟在叶小舸身后,趁她不注意大力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小舸没防备,微一踉跄,刚想开口斥责,那女孩儿已经毫无诚意的扔下一句:“对不起。”绕了一圈,她回到原先的座位。
小舸不是那种会在公众场合和人吵架的人,无奈的看了周樵樵一眼,周樵樵耸耸肩,认出故意撞小舸那个女孩儿就是之前要和他搭桌那两个女孩儿其中的一个,心里有点明白。
看到边上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拿着水枪在玩儿,周樵樵心生一计,让小舸去买个冰淇淋甜筒。“你还没吃够啊。”小舸不知道他转什么坏心思,以为是他想吃。“去买。”周樵樵抬了抬下巴。小舸顺从的走到柜台前又买了一个冰淇淋甜筒给他。
周樵樵把冰淇淋甜筒jiāo给那个小男孩,笑嘻嘻的跟他说了几句话。小男孩舔着冰淇淋,点了点头。和小男孩说完话,周樵樵带着小舸离开。小舸忽然有点猜到他的用意,忍不住回头去看,果然看到那个小男孩走到两个陌生女孩儿桌子旁,调皮的用水枪扫she她们的脸。
两个女孩猝不及防,边抹脸上的水边责骂那个小男孩,一把夺他手里的水枪反过来扫she他,小男孩急了,边哭边耍赖。不一会儿,男孩的妈妈来了,和两个女孩吵闹起来。
叶小舸回过头去,看周樵樵,见他一脸幸灾乐祸的笑意,嗔道:“你怎么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啊。”“那两个女的是小孩儿吗,都那么大人了,还不懂好歹,我这是给她们一个教训,别拿无知当个xing。”周樵樵才不在乎她们有多大,对付不知好歹的人他绝不心软。
小舸笑笑,对他的脾气无可奈何:“你跟那个小男孩儿说什么了?”“我跟他说,那两个坏姐姐欺负解放军阿姨,让他去替解放军阿姨报仇。”周樵樵笑道。小舸戳他脑袋:“你将来不能教育孩子,好孩子也给你教坏了,那么小的孩子你就给人家灌输报仇的观念。”“鲁迅说,睚眦必报,是个优点。”“瞎扯淡。”
时近中午,周樵樵问小舸饿不饿,带她去吃点东西。两人去广州有名的小吃街,看到路边有个黑脸的中年妇女摆摊卖蜂蜜麻花,排了老长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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