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舸这趟家没白回,院里同事觉得她好像亲和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样总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们不知道,叶小舸只是不大善于jiāo际,并不是她有多骄傲。
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于新海也不好意思再绷着,顺着小舸的话道:“叶院长的好意我心领了,改天亲自打电话谢谢他。这样吧小叶,这里有个表格你先拿回去填着,我再跟院里争取争取,让年轻人多锻炼锻炼也是潘院长一贯的想法。”
叶小舸松了口气,高高兴兴的拿着表格走了,回到办公室就打电话给周樵樵,告诉他,她有可能会陪同首长去英国访问。周樵樵听她话里的意思,像是不知道这是他早就安排好了的,心里一笑,凑趣的逗她两句:“你看你这么离不开我,我将来要是出差怎么办呢,你跟着我去啊?”
“去,谁离不开你了。我是担心周伯伯,他的肺不好,英国cháo湿yīn冷,这个季节很容易上呼吸道感染。”叶小舸才不会轻易承认她是为了周樵樵,把理由编到周永安头上。周樵樵嘿嘿一笑:“那到时候你别跟我坐一起,咱俩装不认识。”
“行,我跟周伯伯坐一块儿,你爱坐哪儿坐哪儿。”叶小舸哼一声,看到有病人进来,收敛笑容,表qíng严肃了一点。“我坐你腿上。啵~”周樵樵在电话里啵了个吻亲小舸,小舸听了心里一甜。
出发前一天,周樵樵到广州来,叶小舸陪他去吃饭。叶小舸想找一家qíng调好的餐厅làng漫làng漫,周樵樵却要去最热闹的地方吃海鲜。
“吃在广州,到了广州你不下小馆子,非要去大饭店,有什么意思,大饭店哪里没有,武汉北京成都,有的是大饭店,真正说到吃,还是大众消费的地方美味多一点。”周樵樵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他总能找到最合适的词汇说服你。叶小舸拗不过他,而且她是真信任他,知道他永远能找到哪里的馆子最好吃。
中国人对吃一向非常重视,每年在吃喝上花的钱不计其数。大大小小的餐厅、饭店在每个城市、每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星罗棋布,颇要费一番心思才能找到最合适的那一家。
周樵樵从来不介意在路边摊、大排档吃吃喝喝。他小的时候,经常在放学路上让开车来接他的司机把车拐进普通的巷子里,吃饱了再回家。有时他也带小舸去,小舸嫌脏,他说,吃腻了家里保姆做的菜,偶尔换换口味也没什么不好。
街边的海鲜馆,所有的食材都是从附近的海产品市场直接运过来,非常新鲜。叶小舸吃的不亦乐乎,辣的喝了好几杯水。周樵樵看着她贪吃的样子,递纸巾给她:“下回我们有机会去成都,一定带你去吃最正宗的麻辣火锅,那才叫辣的酣畅淋漓。”“是辣的七窍生烟吧。”叶小舸呵呵一笑。
路边大排档,过来过往食客不断,各种刺鼻的油烟味和扑面而来的热气蒸腾。周樵樵让叶小舸坐在上风口,避着那些难闻的味道,漫不经心的帮她把各种海鲜剥好了,放在她面前的醋碟子里,眼皮都不抬,可他副神态,你看着看着,没法移开视线。
好看的男人,也是一道风景。如今是她世纪,终于到了男色时代,女人们欣赏美男,再不用藏着掖着,周樵樵和叶小舸旁边的桌子坐了一群女人,她们的目光打量他,小舸看得分明。
他看不看美女?看!不看美女,难道去看边上的老太太逗孙子?所以叶小舸看到周樵樵偶尔眼睛瞟一瞟,也就装作没看见。
叶小舸看到对面有个女孩子端着小碗吃双皮奶,有点眼馋,向周樵樵道:“上回我和同事去吃双皮奶,特别好吃,待会儿你带我找一家小店,我要买一点带回家去吃。”
周樵樵哧的一笑:“你个馋猫,看到人家吃,你也想吃了。那个又不能放冰箱里,买回去gān什么,再说我们明天就要去英国,难道你要带上飞机去吃。”小舸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她在吃,他在看;她吃的津津有味,他看的心驰神往。“你也吃啊,总看我gān嘛?”叶小舸嗔怪的瞥了周樵樵一眼,语气里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周樵樵笑,支颐凝视:“我想起了一首曲牌,这一霎天留人便,糙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ròu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妙,我yù去还留恋,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叶小舸听他说得露骨,不好意思的推他一下:“你小声点儿,说这些yín词艳诗。”“这可不是yín词,正宗的《牡丹亭》里的曲牌,不知道多美的意境。”周樵樵才不会觉得害臊,他是想什么就说什么,恣意的很。
两下里,浓qíng蜜意果不同往常,单是这眉来眼去、顾盼神飞,已叫人神魂颠倒、暗转流波、相思刻骨。不是初恋胜似初恋,只有对着眼前这个人,才能感觉到心里那朵花儿已经绽放。没爱过的人不会懂得,有些人一相逢便是天缘凑巧,胜却人间无数。
叶小舸吃完了,站起来拿起椅背上挂着的军装外套穿上,军裤扎紧衬衣,那纤细的腰身,一扭一摆真是好看。周樵樵懒懒一笑,招呼伙计结账,把自己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跟上去。
牵着手在星光下散步,喁喁前行,就像歌里唱的那样,爱着你的爱,梦着你的梦,不需要多少甜蜜的誓言,放心,就是依靠。多少年来,他们多少次十指紧扣,年少时最纯真的爱恋,到今宵已无需语言。
周永安出访乘坐的小型客机在军用机场起飞,军方陪同人员除了军区几个要员,就只有周樵樵、王解放和随行的翻译任天戈。首长和领导们坐在前排,叶小舸和同事尤砃并肩坐在后排,最后面是院里选出来的三个护士。
尤砃比叶小舸大三岁,耶鲁毕业,父亲是沈阳军区政治部主任,母亲是国防大学的副教授,家庭条件和个人条件也相当优越。叶小舸和她不熟,平常在院里也没说过几句话,此时在飞机上闲来无事,两人也只是各自看杂志,并不怎么jiāo谈。
周樵樵陪他舅舅和领导们坐了一会儿,有点不耐烦,心里惦记叶小舸。讨厌的是,那个叫任天戈的翻译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一个劲儿的找两个美女医生闲聊。叶小舸生xing随和,谁找她说话,她都能跟人扯上两句,绝不让人下不来台。任天戈越发得了鼓励似地,兴致勃勃。
看着周樵樵走过来,叶小舸笑容微漾,却不动声色,他俩的关系这里只有周永安一人知道,也没必要太急着挑明了。
“叶医生,我有点事儿要跟你说一下。”周樵樵凝视着叶小舸白皙的脸,表qíng颇为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叶小舸轻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跟着他往别处的座位走。
任天戈见叶小舸走了,不禁有点失望。舒华是南方人,小舸长相随她,比一般的北方女孩清秀,皮肤白润透明,身高却又随了她爸爸,在身高普遍不是很高的南方,她显得高挑修长。小舸一到机场,任天戈就注意到她了,想着在飞机上套套近乎。
15
爱在三万英尺
周樵樵带着叶小舸坐在机尾的某个座位上,离开众人视线。小舸还没坐稳,就被周樵樵一把拉到怀里亲吻。
几年下来,小舸比以前丰满了,浑圆的臀部翘翘的,温香软玉抱在怀里那叫一个受用,周樵樵抱上了就舍不得撒手。
叶小舸轻拍周樵樵的背,想提醒他,首长和领导们就在前面呢,别这么放肆。周樵樵手不老实,隔着衣服摸她的胸,还想贴着衬衣的fèng隙伸进衣襟里,让她痒痒的不行。周樵樵无视她的抗议,他早就看那个任天戈不顺眼,招惹谁不好,竟然在他周樵樵眼皮子底下招惹叶小舸。
“樵樵,别这样,给人看见多不好。”叶小舸脸皮薄,她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想亲热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跟我在一起就怕给人瞧见,刚才跟那个姓任的说话,你怎么那么好兴致啊。”周樵樵在叶小舸耳边chuī气,chuī得她耳根子直痒痒。
这家伙吃醋了,真看不出来他还是个醋坛子。孙大姐说的果然没错,男人都是小心眼,自己不过是跟人家说几句话,他就不高兴了,憋着坏要欺负她。
“我跟人家说两句话而已,你不是连这个也计较吧。我连跟别的男的说话的自由都没了?”叶小舸撅着小嘴,觉得周樵樵管得忒宽。“你跟谁说话我都不gān涉你,但就是别跟打你主意的人说话。就刚才那小子,油头粉面的样子,一看就对你不安好心。”周樵樵嘴一歪,没好气儿。
“人家哪里油头粉面了,是你自己戴着有色眼镜。人家可是外事办的同声翻译,外jiāo学院毕业的。”叶小舸瞪了周樵樵一眼,觉得他小题大做。周樵樵冷哼一声,没有再搭腔。
叶小舸见他脸绷的紧紧的,有点忿忿的样子,小时候他一不高兴就这表qíng,想着要哄哄他,从包里拿了一袋话梅出来,塞一颗在他嘴里。周樵樵不客气的狠嚼几口,又向叶小舸张着嘴。
叶小舸拿起一颗刚要塞在他嘴里,他却不肯接,让她用嘴喂他。叶小舸耸耸鼻子,把话梅含在嘴里,对着嘴喂给他,一颗话梅在两人唇舌间来回游走,浓qíng蜜意好不香甜。
忽然间,飞机遇到一阵急气流,猛震动一下。叶小舸反应不及,话梅一骨碌滑到嗓子眼。“呃……呃……”小舸喉咙被话梅哽住,怎么咽也咽不下去。周樵樵赶忙拿了一瓶纯净水来给她喝,连着喝了好几口,才好不容易将话梅咽下了去。周樵樵在她胸口轻抚背上轻拍,让她顺顺气。
“不得了了,话梅在你肚子里生根发芽,十个月之后就会长成树。”周樵樵好笑的凑在小舸耳边说。“都怪你。”叶小舸轻嗔,推他。
“又不是我埋的种子,你怪我gān什么。”周樵樵怪笑。叶小舸斜了他一眼,小嘴嘟嘟着。周樵樵搂住她,耳语:“要不,我也撒个种子进去,看是宝宝先落地还是话梅先长出来?”
“你怎么就没个正经的时候呢。”叶小舸戳了下周樵樵太阳xué。周樵樵脑袋一歪,碰在她脑袋上,咚一声,叶小舸轻声叫疼。
“怎么回事?”周永安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后面有动静,问王解放。王解放忙道:“叶小舸吃话梅卡住了,樵樵拿水给她喝。”这俩孩子,上了飞机还胡闹。周永安睁开眼睛,悄声吩咐王解放:“去把樵樵给我叫过来,飞机上这么多人,让他和小舸注意点影响。”王解放领命而去。
王解放走到周樵樵和叶小舸座位旁,告诉周樵樵,周永安找他过去说点事儿。周樵樵会意,知道是周永安怕他和小舸闹出动静给别人看热闹,心里虽然不想过去,却也只得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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