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糖甜到忧伤_颜月溪【完结+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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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羽苍凉一笑,回应:是上天要亡我,我勉qiáng渡江又能有何作为?当初八千江东子弟随我渡江西征,到今日已全军覆没,我若回返,败军之将有何颜面见江东父老?说罢,项羽从容的将爱马乌骓送与亭长,从此再无牵挂。

  乌江岸边,是英雄的归宿。霸王何等豪气,徒步杀死汉兵几百,身受重伤,汉军将士也不敢轻易近他。看到昔日部将吕马童时,项羽笑着说:我听说刘邦那厮以千金之赏、万户封地买我项上人头,看在你我相识一场,我不如成全了你,说罢从容自尽。这份蔑视与悲壮,生生打动了后世千千万万人。

  遥想垓下的清秋夜,云敛晴空,冰轮乍涌,夜色虽好,只是四野俱是悲愁之声。千古英雄争何事,赢得沙场战骨寒。

  叶小舸最爱看的就是这一段戏,最喜欢听的曲牌也正是《夜深沉》。周樵樵拉这一段曲牌,叶小舸百听不厌。他也知道她爱听,勤学苦练,《夜深沉》是他的看家段子。

  到如今,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一样qíng绪,两处销魂。周樵樵还是那副散淡的神qíng,他没有不从容的时候,即便是因为打架而被桑赫斯特皇家军官学院劝退,也是泰然处之,收拾好自己行礼返回中国。只是那之后,她好几年没见过他。

  叶小舸意兴阑珊,早早退了场。

  2

  qíng能见血封喉

  钓鱼台国宾馆礼宾宴会厅,花团锦簇,一场热闹的婚礼即将举行。来宾一律非请勿入,工作人员认真的核对请柬。

  已经进入大厅的宾客们非富则贵,少将以上军衔的高官随处可见,然而这些人也只能坐在大厅里,进了包间的,那级别和身份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南京军区政委凌战军的儿子娶媳妇,排场能不大?何况新娘的父亲叶耀然也是身居高位,第二pào兵指挥学院院长。这样的两家人结亲,国内的将星至少得来一半。

  “要说五角大楼的qíng报系统就是跟不上,今天这么大的场面,居然没安排个自杀式爆炸。”几个早到的人围在一桌,扯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

  “要死你去死,我可不想死,我上个月刚买了匹阿拉伯纯种马,还没玩儿够呢。”另一人嗤之以鼻。

  “你们说今天,那个人会不会来?”其中一人忽然神秘兮兮的问。

  “谁?”

  “还有谁,周樵樵。”

  提到周樵樵,众人沉默片刻。这个人的玩笑轻易开不得,大家都有点怵他,绝对是个豁得出去的主儿。他要是整起人来,那绝对是往死里整。

  你要说周樵樵有多坏,那也不至于,但你轻易别惹他,惹到他,他准保有招儿让你疼小半辈子。说白了,这是个蛮会记仇的主儿,没事儿别犯在人家手上,犯了,就别怪人心狠手辣。

  “我希望他能来,热闹。”说话这人是程铮。在座诸人,就他父亲的级别和周樵樵父亲不相上下,他和周樵樵关系又是铁瓷,别人不敢说的话他都敢说。

  “上回听海平说你现在那个妞儿身条儿不错,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啊。”先前说话一人向程铮怪笑。“切。”程铮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随着一阵礼pào声、音乐声响起,婚礼正式开始。仪式过场和其他婚礼并无不同,司仪向来宾介绍新人,证婚人致贺词,新人父母发表演讲。凌政委大会小会上作惯了长篇大论的报告,话尤其多,连他儿子都快受不了,一个劲向自己老妈使眼色,希望老妈赶快把老爸拉下台。这是他儿子的婚礼,不是gān部座谈会。

  “也不知道我爸哪个秘书给他写的稿子,又长又臭,盘古开天说到今,赶得上二十四史了,回头我得好好骂骂那人。”新郎凌云笠小声跟新娘叶小舸说。叶小舸没说话。

  她哪有心qíng说话,她巴不得这场面赶快结束。明明是她的婚礼,怎么好像宣判她无期徒刑的公判大会。

  他会不会来?叶小舸不敢想。他来了怎么办,叶小舸更不敢想。周樵樵会出什么招儿,谁也料想不到。但谁都知道,周樵樵真要是来了,非得整出大场面不可。

  好不容易凌政委发表完演讲,司仪宣布开席。一对新人到酒店休息室换一身行头,准备挨桌儿向来宾敬酒。

  叶小舸换了一身大红色云锦旗袍,南京最好的云锦工匠手艺,纯手工制作,是她婆婆亲自找人替她订做的。婆婆说,中国媳妇要不是不穿红,显不出喜庆。别看旗袍样式简单,云锦缂丝,光是工艺就值上百万。谁说咱中国没有高级定制,中国的高级定制,一般人就是穿得起也未必订得到。

  “小舸,不舒服吗?”凌云笠见叶小舸神游物外,眉宇间颇有些苦大仇深,手握着叶小舸的肩,关心的问候。“衣服有点紧。”叶小舸有点走神儿,听到凌云笠说话,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胡思乱想了。

  “好歹也就这一阵,你将就将就,哄我爹妈高兴高兴,场面应付过去,就没咱俩什么事儿了,咱俩可以悠哉的飞去爱琴海度蜜月。”凌云笠心qíng不坏。虽说他对叶小舸谈不上有多上心,也不觉得她讨厌。从介绍人到证婚人全是父母一手包办,他没cao半点心,门当户对的漂亮老婆就已经娶回家,他有什么不满的。

  “行,我知道了。”叶小舸也不是那种没修养的人。自己大婚的日子,怎么着也不能这副哭丧脸不是,你倒是哭给谁看,有本事你可以不嫁嘛,不必等到婚礼现场再上演窦娥冤。

  两人整装完毕,从休息室出来一桌桌敬酒。谢天谢地,没看到周樵樵的影子。可为什么,叶小舸心里生生的疼。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吗?再也见不到了?她想哭,可是yù哭无泪。

  敬酒敬到叶小舸亲友那一桌,叶小舸正和自己堂哥叶小美说话,忽见叶小美的视线越过她,看着她身后。“我的妈呀,周樵樵来了。小舸,哥给你力量,你得挺住,咱叶家人任何时候都不能给自己丢脸。”叶小美这家伙此时油然而生一股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心思。

  叶小舸看到周樵樵那一瞬间脸色都变了。他和平时并无两样,仍是那身军装,英俊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神qíng也没变。这模样儿,迷的死一众女人,叶小舸看在眼里却觉得害怕,她宁愿周樵樵是冷着一张脸来的。他不笑,说明他心里不痛快;他要是这么跟你笑,那就等于是要宣布和你开战了。

  周樵樵瞟了叶小舸一眼,见她和所有新娘一样浓妆艳抹人艳如花,坦然的走到新人面前,随便拿起桌上一个空杯子,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来晚了,先自罚一杯。”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向凌云笠、叶小舸道贺:“恭喜二位喜结连理,从今后鸾凤和鸣、白头到老。”

  他笑的那么自然,丝毫瞧不出喜怒。凌云笠和他见过几次,对他并不了解,以为只是叶小舸的朋友,也就没太在意,说了几句致谢的客套话。

  周樵樵见叶小舸寸步不离跟着凌云笠,故意道:“新娘子,请你夫君借一步说话可以吗?”叶小舸一愣,猜不透周樵樵要出什么幺蛾子,只得道:“有什么话你就当面说吧。”“我偏不。”他在她耳边轻飘一句,声音小的只有她能听到。

  叶小舸气昏了,她知道这家伙绝对是来闹场的。他有的是办法搅局,让她难堪,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她除了眼睁睁看着他把凌云笠拉到一旁嘀咕,屁办法也没有,只能自己gān着急。

  周樵樵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叶小舸一眼,那眼神叶小舸看得明白,那是幸灾乐祸让她自求多福。叶小舸委屈的咬着嘴角,看着他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了,她心里忽然就只有这个念头,眼睛里一阵温热。

  叶小美看到这qíng况,赶忙给身边的程煜使眼色。程煜会意,站起来赔笑,递纸巾给叶小舸:“呦,新娘子妆都花了,走,我替你补补妆。”说着把叶小舸往休息室拉。这一脸的眼泪,要是被她丈夫一家人看到,算怎么回事。

  旁边的看客们见到这一幕,兀自意犹未尽。这就完了???周樵樵没吵没闹,就这么走了?还指望着看混乱场面呢,得,一颗颗坏心眼没出安放,化八卦为酒量,敞开了喝吧,喝完找个地方泡泡三温暖。

  叶小舸坐在休息室的镜子前,如泥塑木雕。程煜在边上劝,怎么着也不能在自己大婚的日子发昏不是。两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家,什么事私下解决就好,何必闹得双方下不来台。她虽不是正经嫂子,叶小舸也没法驳她一句。

  程煜正说得来劲,凌云笠推门进来了。那一脸的逐客表qíng,程煜再不知眉眼高低也能看出三分。“小舸,我跟你哥都在外头呢。”程煜说完这句,退出了休息室。

  “你他妈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忍不了多一会儿,凌云笠终于爆发。叶小舸啪一下把手里的梳子往桌上一摔:“你嘴里gān净点儿。”

  “你还来劲了。”凌云笠见她毫不示弱,气急败坏指着她,走上前揪她衣领子。叶小舸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脸都憋红了:“你敢动我一下试试。”凌云笠没想打她,只是扯开了她旗袍领口的扣子。

  “你gān嘛你gān嘛?”叶小舸又想歪了,以为这小子神经抽抽了,要提前dòng房花烛,把她给办了。凌云笠没说话,手上不停,两人推搡间解开了她旗袍衣襟。叶小舸又羞又气,只得不断咒骂,和男人比力气她是比不过的。

  眼见红色蕾丝内衣bào露于光天化日,两人忽然都停下了动作。凌云笠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东西,叶小舸则是意识到他要看什么。

  雪白莹洁的肌肤上,纹了一只蓝紫色小蝴蝶,不是别处,正是她左胸上方。凌云笠一阵焦躁,仔细的看了半天。小舸是军医,平时顾及形象,从来不穿低胸的裙子,因此凌云笠从来没见过她身上这个蝴蝶纹身。

  看看又觉得不对,纹身似乎和肌肤纹路颇不合,倒像是失败了的手艺。凌云笠灵机一动,用手指轻轻一抹,没抹掉,蝴蝶翅膀那里像是起了皱,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揭开那点皱褶,终于将这层伪装的蝴蝶纹身扯下。

  一瞬间,真相大白于他眼前。纹身下果然是一处醒目的吻痕,弯弯的月牙型齿印像张嘴巴,龇牙咧嘴、不怀好意、卑鄙无耻的嘲笑着他。气血上涌,凌云笠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晃dàng,凌乱不堪。他再不计较,再不计较也没这样敢明目张胆给他凌大少戴绿帽子的女人,何况还是他老婆,他碰也没碰过一回的老婆。

  “你……你整出来的事儿你收拾,我他妈不玩了。”凌云笠想甩叶小舸一耳光,想想外面一桌桌的贵客,忍下了这口气。收拾她,有的是机会,不在这一时。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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