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之后和叶小舸见面的时候,凌云笠刻意把素日的秉xing收敛了一点,想着法儿的讨好她,两人倒也处得来。
叶小舸对凌云笠本来就没什么想法,周樵樵的冷漠已经让她伤怀不已,只要能离他远远地,她不在乎身边有谁。
凌叶两家很快就把婚期定下来,凌云笠的外公刚去世,按照一般的风俗,若是不在近期内结婚,就得替老人守三年丧期,三年后才能嫁娶。凌夫人的意思是早把婚事办了算了,等不及再过三年,小舸居然也同意了。
消息传来,可把一群人都惊呆了。叶小舫和叶小美、程铮、谢羽杨、程煜听说了这事,挨个儿打电话问叶小舸,是不是真的。叶小舸平静的告诉他们,是真的。
“妹啊,你可不能糊涂啊。”叶小美虽不清楚来龙去脉,可也知道叶小舸仓促之下做出这样的决定很有可能会抱憾终生。“周樵樵他一点都不在乎我,我跟他说分手说了一个月了,他一点表示都没有。我对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我叶小舸不是没有底线的人。”叶小舸在电话里跟她哥发牢骚。
话虽如此,可也不能这么快就结婚啊,叶小美觉得,还是得劝,于是和程煜一起,把小舸约出来,轮番的劝,无奈小舸像中了邪,听不进他们的话,执意要跟周樵樵分手。他俩说的口gān舌燥,小舸还是油盐不进。
程煜只好使出杀手锏,让叶小美出去溜一圈儿,她自己和小舸单独谈。叶小美走了以后,程煜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跟周樵樵分手啊,是因为沈阡陌?”小舸听到这话,抬眼看她:“你也知道他们的事?”程煜点点头:“你哥跟我说过。”
“这不是主要的,我也相信他在这件事上没有对不起我,但是沈阡陌……我觉得她对樵樵念念不忘,我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不痛快。”叶小舸坦陈出自己的想法。
程煜亲眼见过沈阡陌家里那些照片,所以明白小舸的顾虑不是多余的,眉头皱了皱:“这事儿你跟周樵樵沟通过吗?”“他说这是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他不想跟我多说。”叶小舸撅了下嘴。
“男人都是这借口,以为时过境迁了就能抹的一gān二净。”程煜撇着嘴哼了一声,想想自己是来劝和的,不是来火上浇油的,忙把话锋一转:“不过你们之前感qíng那么好,他既然保证说事qíng已经过去了,你也该给他点信任。”
“我不是不信任他。我跟他分手,也不完全是因为沈阡陌,而是我觉得,我在他心里不是那么重要。他让我感觉不到被重视,他能一个月都不给我打一个电话,就算他在灾区,也不至于一个月也不跟我联系吧,那时军演也是,受伤两个月了才告诉我。”小舸一想起这事心里就委屈。
程煜叹了口气,遇到这种qíng况,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两个人恋爱,见了面卿卿我我固然甜蜜,分开了也应该彼此牵挂,才是真的将这人放在心上。若是分开了就不想念,那多少还是有点问题。
小舸又道:“我哥那时去四川抢险救灾,不是经常给你打电话吗,隔三差五的,只要他一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你那时跟我说过。”程煜浅笑着点头:“是啊,那时候他几乎隔一天就给我打一次电话,没话找话的扯,有时候信号不好,说不到五分钟就断了。”
一说起叶小美,程煜心里就美滋滋的,忽然又想起来,自己是劝和来了,不是火上浇油,讪讪的笑:“其实他那时老给我打电话是让我寄东西给他,他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他到哪儿都要享受,害得我天天跑邮局寄包裹。”
“程煜姐,你也不用安慰我,我哥那个人我还不知道吗,他心里有你才会有话没话都给你打电话,以前我在广州周樵樵在惠州,他也天天给我打电话,可是自从我回了北京,他就对我越来越冷淡。”小舸沮丧的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的人行道人来人往,不乏执手相依的qíng侣,亲密不亲密,恋人心里最有数。周樵樵不是不好,是他总不肯把心扉对她完全敞开。他们明明是相爱的,有时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时她觉得自己很了解他,一个眼神就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有时她又觉得自己压根儿不懂他心思,他对自己那么冷,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说两人关系定下来了,就高枕无忧了,他就可以多少天也不跟她联系了?当自己已经不能再为对方编造理由的时候,叶小舸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可不管怎么说,你急着结婚,是不是太糙率了。结婚不是儿戏,将来你后悔了怎么办,难道就像我和你哥现在这样?”程煜说起自己的事,不无惆怅。
小舸没说话。她现在糊涂的厉害,整天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就想离周樵樵远远地,把自己藏起来最好,可以逃避他,逃避全世界。
“这几年,我倒没什么,别人说我什么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一向没心没肺,就是苦了你哥。小舸,你好好想想,我能说的都说了,言尽于此。”程煜心里难受,有点说不下去,打电话给叶小美,让他来接她。
57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叶小美开车在附近溜达了一圈,接到程煜电话,赶忙往回开,却只看到程煜一个人从咖啡馆出来。
“小舸呢?”叶小舸摇下车窗,抻着脖子看。程煜坐上车:“我们先走,让她自己想想。”“我这妹妹,真不是一般的固执,平时看着挺聪明,读书也很行,遇到问题却是一根筋,转不过弯子。”叶小美把车发动起来上路。
“读书读傻了。”程煜忽然道。叶小美看她一眼:“你说什么?”“我说她读书读傻了。”程煜面无表qíng,瞪着叶小美。叶小美呵呵一笑:“是有点,有句话不是说,傻的像博士,女博士尤甚,小舸这样学医的女博士则是……没法说了。”
“不行我们去找凌云笠吧,让他断了心思,主动和小舸解除婚约。”程煜出主意。叶小美否了:“算了,别去丢人了。凌云笠认识你是老几啊,你去找他。”程煜想想也是,她还不是叶家人呢,哪能随随便便掺和叶家的事。
“我妈也真是的,老糊涂了,凌家人让她当说客,她就真当了说客,天天跟小舸唠叨。我怀疑小舸的脑袋是被她们唠叨出毛病来了,才缺了心眼儿。”叶小美恨铁不成钢,觉得小舸一定是脑子坏了。
程煜拍他的肩:“你跟周樵樵实话实说,就说小舸要嫁人了,看他怎么办。”“我不爱搭理他,他把我妹妹气糊涂了都。”叶小美脖子一梗,一脸不屑。
程煜揪他耳朵,冲他瞪眼:“你敢不听我的,你说不说?不说我跟你急,咱俩已经这样了,你想看着小舸他们重蹈覆辙?”她这话说到叶小美心坎里,叶小美心里刺痛,点了点头。
他俩不是没商量过程煜离婚的事,可自从沈阡陌的爸爸、也就是钱翊的舅舅出事之后,钱翊他妈心qíng一直都不好。父母们早就不在了,这回亲哥哥也走了,钱夫人的伤心劲儿可想而知,程煜再不懂事,也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万一再把她婆婆气出毛病来,她罪过大了去,所以她和钱翊离婚的事,又被耽搁住了。
她和钱翊是军婚,受法律保护,没有军人本人签署的同意书是没法离婚的,要是真把钱翊惹急了,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说实话,自从她二十四岁嫁给他,他就没怎么对她好过,表面上看着还不错,那都是做给亲友和长辈们看的,私下里,他一直冷落她,在他们的小家,两人早就分房睡了。
他qíng人不断,她知道,在别人面前却要装不知道,所以她和叶小美来往,虽不是理直气壮,却也心安理得。所谓联姻,大抵如此,哪天那层窗户纸捅破了,大家一拍两散,桥归桥路归路,可只要在一起一天,就得装聋作哑。
程煜想起这些,鼻子一酸,看着叶小美:“咱们现在这样,你后悔过没有?”“有什么可后悔的,我从来不会为做过什么而后悔,我常常为没做什么而后悔。”叶小美看着前方路况,表qíng凝重。
“小航,我把你耽误了。要不是我,你可以和别人一样恋爱、结婚、生孩子,跟你父母住一块儿,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个人搬出来住。”程煜幽幽的叹气,视线转到另一侧,怕自己的眼泪会忍不住涌出来。
“得了,你甭跟我煽qíng了,咱俩在一起,你qíng我愿,谁也不欠谁的。我叶小航不是那种怂人,什么事儿都算得清清楚楚。我活着,只要我高兴,我乐意怎样就怎样。”叶小美看了程煜一眼,还是没多少表qíng。
程煜抿嘴一笑,把伤感的qíng绪压下去,凑过去搂他脖子,亲他:“我知道,你最好的,我不来煽qíng的了,我直接抒qíng。亲爱的,我决定了,我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飞越了时间的局限,拉近地域的平面。”“去去去,别影响我开车。”叶小美把她推开。
程煜故意就着劲儿撞到车玻璃上,脸贴着车窗,做出被人把脸按在车窗上的姿势:“哎呦哎呦,救命啊……啊……啊……”叶小美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当天晚上,叶小美就把小舸要结婚的消息告诉周樵樵,让周樵樵尽快赶回北京。来晚了,小舸嫁人了,别怪他们没提醒他。
周樵樵还是不大相信,这才多长时间啊,小舸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要嫁给别人呢。叶小美见他半信半疑,只得告诉他:“我要不是为了我妹妹,我才不给你打这个电话呢。男方家有名有姓,你不信可以去查,看是不是我捏造事实,伙着小舸骗你。”
周樵樵听他报了名字,才真有些着急。想着怎么就闹成了这样,他没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小舸怎么能这么胡闹。
匆匆向部队方面请了假,周樵樵连夜回广州,坐飞机飞北京。在叶家等了很久,叶小舸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
看到周樵樵坐在客厅里,叶小舸看也不看他,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周樵樵跟上她,啪的把房间门关上。叶小舸看他一眼,把军装脱下来挂到衣柜里。
“你要跟我赌气,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小舸,我觉得你这回作的过了。”周樵樵一上来就是质问的语气。叶小舸侧目看着他:“我跟你已经分手了,没什么好说。你要发火,要发泄qíng绪,请回你自己家,这是我家。”
“叶小舸,我没想到你会这样。说分手就分手,不给我一点余地,我们这么多年的感qíng你都不珍惜,这么糙率就决定和别人结婚。”周樵樵对小舸轻慢的态度大为恼火,觉得小舸这是要给他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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