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有紫宫宠_晏闲【完结+番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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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是应妃挑唆。我也不生气,淡淡道:“伶牙俐齿不敢当,有些识见也有局限。只是自古物以稀为贵,我并非真心让王爷不痛快,王爷若当冠剑是好的,我没理由强留他;若王爷要回去后仍想摘人的脑袋,我便替王爷积回德,保下他了。”

  瞟他一眼,我复道:“无论如何,他伤还未愈,一切等他好了再说。”

  正想驳我的司徒仪突然皱眉,“什么伤?他如何受伤了?”

  “你不知?”

  “谁伤的他!”司徒仪拂袖,像是真动了气。

  若是装模作样,这倒有些过了。

  思忖之间,迢儿已抢先说出那日之事。

  这丫头,原原本本还嫌不够,一番添油加醋,直说冠剑怎样忍辱受苦,应妃怎样刁蛮无理,那鞭子又如何差一根头发丝儿的距离便挥在我脸上,愈发没了边儿。

  我听不下去,捂住她的嘴,“我看你将来去说书,必定赚个盆满钵满。”

  “哪里哪里,小姐疼我,我还用得着赚外差吗?”

  司徒仪早已面积郁色,听我们阶上闲话,更耐不住了:“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问后又自驳,“不可能啊,应娘娘并不是这样说的……”

  迢儿嘴急等不了:“哼,你是应妃的亲信,自然听她去罢!”

  司徒仪绷着脸看她一眼,又转过来看我。

  我也不答话,信是不信全凭他。

  过了半刻,这位小王爷低下头,拳头实实地握起来,声音不辩阴晴:“他如今怎样?”

  “在养伤。”

  “我要见他一面,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到时自然明白。”说罢拾阶而上,有底下人拦在面前。

  我的语气愈发寡淡:“王爷,实不相瞒,今日这门我是必不能让你进的。我这儿因收留了冠剑,恐怕闲言碎语早就不干净了,再迎王爷入殿,即使皇上不怪,我在这深宫也难混下去了。望王爷体谅。”

  司徒仪抬头,英朗的脸上只有不屑与不信,“娘娘说自己收留冠剑只是因为路见不平,怜贫爱弱,谁能相信?娘娘自己也说,想在这深宫生存,只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有把烫手山芋往自己怀里揣的道理,恐怕是——有、所、图、谋。”

  我不动声色地敛睫,“王爷慎言。”

  “怎么,”少年特有的顽劣笑意,“娘娘心虚了?”

  “心虚不敢当,只是觉得自己傻。”

  我迎着司徒仪的目光,他既要挑衅,我索性将话说明:“论路见不平,我的确没有那么伟大;论有所图谋么……”

  我笑一声,“先后得罪了应妃娘娘和王爷您老人家,我真不晓得这能够图谋些什么。说到底,我不过为求一个心安。在宫里,做个聋子哑巴自然不错,可如此待到死时,也不过是个糊涂鬼,白混了一遭。王爷,您老人家说是不是?”

  司徒仪到底还是孩子,被我明嘲暗讽堵了一回,半恼半赧地别开脸,嘟哝着:“伶牙利齿,我不与你啰嗦,今儿见不着人,我定是——”

  定是怎样还没说完,一道猩红的影子从折门拐来,并着一阵激泉般的明媚笑音。

  我无声而笑,钟馗到了。

  司徒仪却像活见了鬼,连跌几个“你”字,瞪目结舌:“你怎么来了?”

  银筝如风行近,故作诧异地捏他脸蛋,“哟,小王爷怎么逛到这儿来了?皇兄越发偏心,你越发横行无忌了哈!”

  “别掐我!”司徒仪拧着眉头,硬邦邦推开银筝的手,“你管我!”

  “我怎么就管不得你,我虽不是你亲姐,怎么着你得叫我一声姐,不服也没用!”

  银筝掐着腰,像是终于能逮到人大吵一架,整个人兴奋得放光。

  我与迢儿对视一眼,又听银筝揶揄:“呵,你这猴儿越发温顺了,披着张黑皮仗着肉厚踩在雪里也不怕冷!”

  “你骂谁!”

  司徒仪愤愤不已,在这个绕嘴的角色面前,也露了小儿心性,直要扑上去打。

  我尚且忍住,迢儿不小心“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招了她进屋,关上门叫这俩活宝在外对掐。

  一物降一物,此言最是不错。

  若非迢儿事先打听清楚司徒仪的软肋,今天这一关便难过了。

  隔着老远,听得银筝一张伶俐小嘴,硬是把司徒仪噎得半天回不上话。

  足足过去小半时辰,银筝才呵着手进来。

  我知道司徒仪已经败退,心情大好,话一出口几分戏谑:“小王爷也是位魔王,怎么单单不是你的敌手?”

  银筝红着鼻头,抢了迢儿递过的手炉掖在怀里,咽几口热茶,方向我作揖道:“小的前几日得了大王的调令,潜伏几天,好不容易等到小鬼头今日来了,帮大王出头——嫂嫂怎么还笑我?”

  我被她滑稽的模样逗得大笑,“我自当谢你。”

  迢儿却叹气:“今天这关算是过了,他若再来闹,可怎生是好?”

  银筝要说话,我知道她所想,摆手敛笑:“这样下去不是长法,我自然不会多留冠剑。你们都不必操心,至多几日,我会处理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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