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余文墨正颓丧着埋头没瞧见。
“你……”嗓子火辣辣的疼,裘媛媛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他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与你何干。”
余文墨闻言迅速满血复活,抬眼狠厉的送了记眼刀,裘媛媛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你莫要多管闲事。正值多事之秋,你快将杨生放出来!”
余文墨轻蔑道:“你这个愚昧无知的妇人,他本该流芳千古,怎么能被你拖累至籍籍无名。”
裘媛媛:“生前那管身后事,你又有什么资格为他做主,当心他恨你厌恶你。”
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闻得最后一句话,余文墨神色一动,竟说:“他哪怕恨我,厌恶我,也算是记住我这么号人了……”
裘媛媛张嘴,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文墨很快回过神来,森冷道:“你现在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歆锦南国。”
。
单号为冷,双号为逢。冷集街上人少,双号逢集菜农小贩们便一大早老远的挑着扁担推着车上街叫卖。今日正是逢集,往日辰时集市上便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这日裘悦诗特意赶着逢集带悦茗出来散心,不想街上冷清,商贩都零零散散的。
裘悦诗喃喃:“奇怪。”
裘悦茗被她牵着,乖巧可爱道:“姐姐,我们去问问?”两人身后各跟着个小厮,看着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加之长的水灵,放哪儿都是扎眼的漂亮,一路上便被来来往往的悄悄打量。
裘悦茗这话刚落,一边画糖人正百无聊赖的商贩立刻接口:“二位小姐可是这几日都不曾出门?”
裘悦茗早便发觉周遭了目光,故意如此说,但她却厌恶与不相熟的人来往,便装作纯真无邪的看向裘悦诗。
裘悦诗走到摊位前:“正是,老丈人愿为我们解惑?”
画糖人的老人,笑呵呵道:“原不是什么秘密,安定王已经下诏令全国搜捕了,告示上啊贴的都有。”他慢悠悠的开完头,裘悦诗认真听着,听他顿了一顿,抬头看去。
老人张口说:“姑娘要画个糖人不?”
先是一愣,低头看见裘悦茗翻了个白眼,才明白原是要做生意才肯说,裘悦诗拿手帕掩住笑:“要,要一个……悦茗想要什么样的?”
裘悦茗:“不要,姐姐我们去看告示吧。”
画糖人老者巴巴的笑顿时有些挂不住。
裘悦诗揉揉她的脑袋,对那人说:“那我要个孙悟空的。”
老人喜滋滋的“诶”了声,着手开始熬糖。
裘悦茗的神色微动,垮下去的小脸好看许多,站在原地乖乖等着。
老人一边搅着有些发硬的糖浆一边说:“前几天啊,说是有个瑰匿的将军跑到城里来打探消息,说是想攻打我们,然后安定王知道了,这不正全国上下的找嘛。”
裘悦诗望城门处看了眼道:“那为何只查进城的人,却对出城之人视察懒散?”
老人道:“诶诶,这不是告示张贴下来的那天,那个瑰匿的将军已经逃出锦都了嘛,所以便查的松散些。”
裘悦诗若有所思的“噢”了声,望向来来往往的城门,进城的队伍如条长龙缓慢的向前蠕动着。
又是一会,老人吆喝一嗓子:“好嘞,姑娘你的糖人。”
裘悦诗道了声谢接过来,身后的小厮自觉付了钱,她将糖人送到裘悦茗面前,半开玩笑道:“嘚,泼猴。”
裘悦茗抿着嘴笑的含蓄,接过糖人:“姐姐还记得?”
裘悦诗眼中伤感一闪而过,温和道:“当然记得。”
大的牵小的,两人说笑着继续往前走。一辆不打眼的油布马车在两人身边经过,恰巧一阵风吹过,仰着头与裘悦诗说笑的悦茗眼角余光扫见马车中一熟悉的人影。
布帘很快被按住。
她目光一动,对裘悦诗道:“姐姐,我刚刚看见一个熟人,我去打个招呼,你在这儿等我片刻。”
裘悦诗紧张道:“不是忌亡客中的……”
“不是。”悦茗在她手背上安抚性的拍了拍,转身走入一处茶楼。
裘悦诗在身后徒劳的伸出手,后者头也不回的扭过身。
人转眼消失在眼前。
马车摇摇晃晃,预料之中的顺利赶出城门。余文墨坐在茶楼靠窗的位置,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
忽听得“咚咚”两声,有人敲他的桌面。一个小巧的身影轻燕似的到他对面的座椅上坐下:“余文墨。”
她一脚踩在凳子上,手肘搭在膝盖上,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眼瞳幽深。小姑娘宛如精雕细琢的瓷娃娃,五官紧致的不像话,他乍一眼没看出来,看了片刻才从记忆里挖出来一个眉眼相似的人。
“....裘悦茗?”
说出来也是不敢确定,眉眼只剩三四分相似,周身气质作风已大相径庭。若说记忆里想裘悦茗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毛猴子,那眼前这个小姑娘则是夹缝中生存阴沉诡变的六耳猕猴。
悦茗轻轻一笑,唇红齿白,甜声道,:“你要把裘媛媛运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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