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
方二娘“哼”冷笑一声,站起来:“过来,给你爹写一封信。”
方二娘身后站了两人,一个高大魁梧,腋窝里夹着个拐杖,大腿绑有绑带,想必是被杨生刺伤的那个,另一个黄瘦佝偻,眼神叫裘媛媛很不舒服。
肯定是叫她给裘富贵写信求救要赎金什么的。她上辈子看过不少警匪片,很崇拜里面身材苗条的女警察,这回却叫她来当肉票。
肉票也是个苗条好看的肉票。
裘媛媛被方二娘推到一张方桌前,她拿起笔。
方二娘道:“别当我们不识字,我们说什么写什么。”
裘媛媛撇撇嘴,蘸蘸墨,笔尖离纸三分距离,挺直了腰杆,等她开口。
“裘家二姑娘启上。”
裘媛媛一笔一划的写,裘、家、二……
铜钗布衣的方二娘万分嫌弃:“你字真丑。”
“……”掀桌子的心都有了,什么叫写字真丑!让你只练两个月的书法也不见得你能写多好看!
“裘媛媛!”
裘媛媛回头一看,杨生摇着门喊她。
囚室就那么大一点,一道木栅栏一样的门将两人锁在里面,外面一张破破烂烂的桌椅,整个一空荡荡的石屋子,所以方二娘喊话时能喊出四面八方的感觉。
这杨生一嗓子也是四面八方过来的。
裘媛媛见他就撅着嘴巴,可怜巴巴道:“杨生哥哥,”她指着方二娘“她说我写字丑。”
片刻。
方二娘拿起墨迹未干的纸张,抖了两下,又看眼前坐着的清冷少年一眼,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切,有哥了不起啊。
。
夜深人静——
牢笼外两个看守呼噜打的震天响,并且此起彼伏。
牢笼内,裘媛媛被迷药迷晕,睡了两个多时辰,此时睡意全无。
牢里唯一的光源是高墙上一个小小的窗口,月光从窗口里撒进来。
这点光亮她看不清杨生,想必他也没睡,裘媛媛靠在他肩膀上,换了个姿势靠。
“杨生?”
杨生轻轻的应了一声。
“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或者剁手指头送给我爹,威胁他什么的。”
两人挨在一处,裘媛媛清晰的感觉他浑身一僵,过了会才说:“不会。”
还挺胆小的。裘媛媛“哦”了一声。
半晌,杨生忽然说:“你别怕。”
裘媛媛正想着我没怕啊,怕的是你吧。又听他一贯沉稳的声音说:“他们不会伤害我们,就算要剁手指头,我也叫她们剁我的,不叫她们伤你分毫。”
裘媛媛一怔,抬起头努力想将他此刻的神情看清楚,无奈太黑了。
她只是想吓吓他,不料杨生却这么说,是不是该鼓励鼓励他这种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
裘媛媛转身抱住他。
杨生一双胳膊抬在半空,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放哪儿。许久,想到什么,慢慢的,惊恐吓着她一样,连呼吸都缓慢下来,他轻轻放下胳膊,拍打着她的后背。
虽然在裘家长大,但杨生始终是孤零零一个人,裘富贵一家美满的模样只会刺激他,时刻提醒他是被人抛弃。
他应得亲情的抛弃了他,听起来是那么回事儿的身份是致命的秘密,从没有人全心全意的依赖自己。
杨生觉得自己此刻该说什么,不论说些什么也得对得起这丫头的“哥哥”二字。
“别怕,”
两个字太单薄,应该再加个什么。
从来没被书本难住过的脑仁此时绞尽脑汁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千言万语最后凝成一句话。
“我保护你。”
裘媛媛怔住,他一个小屁孩能保护什么,才十四岁,虽这么想心里难免有点感动。
一个人不是要看他能给什么,而是要看他愿意给的是什么。
月光的银辉洒在正中央,两人靠在墙角相依。
本是不怕的,真的一点都不怕。但仿佛倦鸟找到了归巢,孤苦伶仃的浮萍突然有个根,苍茫大地间像是找到依靠,她紧紧的抱着他,脸埋在他的胸膛。
在这儿的第二天。
两顿没吃,裘媛媛已经没法拒绝冰凉的稀粥,杨生闻了下,道里面有软骨散。
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
裘媛媛肚子咕咕叫,却没法下嘴了。
“没事,”杨生安稳道“只是浑身没力气而已,不碍事。”
裘媛媛点点头,将一碗饮尽。她喝完却看杨生只喝了小半碗。
“怎么不喝?”
杨生道:“万一有事,我还得保护你。”
转眼两天过去,裘媛媛和杨生已经喝了三天的稀粥了,而且是每天必备一顿软骨散。
三天下来,裘媛媛别说是骨头软了,脑子也要饿昏了,头一次觉得守门人桌前油冒冒的肥鸡也美味无比。
“唉,大叔。”她靠在门栏前“我说你们是不是克扣我们的粮食,喝酒吃肉啊。”
杨生抬起眼皮子看她一眼。
那壮实的大汉猛灌一壶酒,嘭一声将酒壶砸在桌子上:“老子就是扣了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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