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生放下书:“坐吧,人找出来了吗?”
他一进城就安排鬼面离的事,杨生比谁都清楚周広穹忌惮自己的程度,擒拿沙盗等消息他本想压着,等时机一到再传出来。但被有心人传的沸沸扬扬,使周広穹动了杀心,他想隐瞒瑰匿一事也不得不拿出来救命,将他的计划尽数打乱。
鬼面离:“中枢局搞得鬼,已经处理干净。”
他这是在打马虎眼,杨生抬眼:“是谁?目的。”
年轻人抬起头,神色不动,只一双眼锋芒毕露,暗藏冷意,这是数年来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戾气,天生的上位者睥睨气势。
曾经那偏执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大成人,练就一身铁骨,早已经不是他能拿捏的了。
“前朝虎将军之子,兵部从三品御史。”
杨生:“背后的人查出来了没有?”
鬼面离:“中枢使,卓摇。”
杨生咋舌轻轻“啧”了声,不知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
鬼面离又说:“还有件事。”他戴了面具看不清神情,听言语似乎有些犹豫。
“说。”
“忌亡客中亡门这个月出师了一批新手,”
忌亡客中的亡门是只忠心于皇帝的组织,这也是周広穹这么作还死不了的原因之一,杨生一时猜不出这与他的计划有什么关联,静静听他说下去。
“其中有一女子是裘家后人。”
杨生眉稍突的一跳,他揉揉眉毛,感觉有点无从下手,难怪说软肋致命,一与裘媛媛扯上关联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有些苦恼,但心中更多的是甜蜜,想起她,心中就是欢喜的。
这个问题暂时搁着,杨生调整好心情,放下举起来的胳膊:“药的事如何了。”
鬼面离摇头,冷漠答:“这药必须从口而入,况且有所表现,我们无从下手。”
杨生蹙眉,他们口中的药名叫神仙散,说是它是药倒不如毒更准确。这东西无色无味,一入口便会使人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兴奋感,而且有极强的依赖性,一旦服用便离不开,如若定期不能服用便会受万蚁吞噬之苦,久而久之便如慢性毒药,并且是那种由心理到生理的侵蚀。
这药用来控制皇帝再好不过,只是一次服用尚且不能使人上瘾,而且服用之后立刻能感觉到不同,故而这必然得一个皇帝信任的人来欺骗他,哄他吃几次。
皇帝放浪形骸,对自己的小命格外珍重,能让他全心相信的人……杨生尚没能想到。
他沉默良久:“我们时间不多,瑰匿随时可能发作,现在还有一次喘息的机会,动作必须快。”
而这机会的前提是疯皇帝彻底不安世事,他们掌握歆锦南国的全部政权。
杨生并不想当皇帝,更懒得发动叛变,闹得人尽皆知,可国之危难,他又不能袖手旁观。思来想去,算得上两全其美的也只有挟天子以令诸侯,国难一去,不管他老不老他都要还乡。
而这乡……
杨生自觉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裘媛媛才是他生而为人的一丝牵连,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烟火气。
这乡自然,也只能是裘媛媛了,
杨生闭上眼睛,缩在凳子里:“行了,你回去吧。”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裘媛媛,谈不下去。
。
裘媛媛睡的正酣,还做了个美妙的梦,后来听到阵若有若无的笛声,美梦在这笛声里断了片,裘媛媛被吵醒了。
她脑子处于已经醒了但还想睡的混沌状态,眯眼一见周遭还是黑的,往被子里缩缩果断继续睡。
只是这若有若无的笛声在她耳边回荡,倒不是吵闹,只是这若有若无的箫声似盛满了复杂的情绪,婉转悲壮。她迷迷糊糊听了只言片语就忍不住细细去听,去分辨这箫声里的情绪,渐渐睡意全无。
待裘媛媛反应过来已经一曲终了,她若有所失的翻了个身,看向虚掩着的窗户,似被勾起的无线心绪。
眼前的窗叶突然被人拉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扒住窗棂,然后借力一翻,一个锦绣男子翻进她房里。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裘媛媛一双眼睛圆溜溜瞪大,全程看着。
这人发髻整齐高束,眉星剑目,抬脸对上裘媛媛的眼睛时,不觉扯出一个灿烂的笑,眼中真的带光有星星。
杨生?!!
裘媛媛脑子“铛”一声断了线,然后脑子一抽的把被子一扯,将自己整个盖起来,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杨生哭笑不得,他没料到裘媛媛居然醒着,他走到床前,轻轻坐下:“你这是做什么?现在装睡可是晚了。”
裘媛媛鼻尖冒汗,不知是闷热的还是给紧张的,她完全是一片懵,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躲起来之后又骂自己蠢,好半天磕磕巴巴喊道:“你,你要干什么?”
杨生忍俊不禁:“唔,来采花?”
裘媛媛一把被子踢开,蹭的坐起来,极具威胁的冷眼瞪他。
杨生笑出声,一边举双手投降:“开玩笑开玩笑,你快把被子盖好,别着凉了。”
裘媛媛哼哼唧唧的把被子扯上来盖好了,她靠在床头:“刚刚你在吹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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