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只好岔开话题“不过昨日见了一奇怪的事,梅岭竟然有棵几人合抱之粗的梅树,你说世上要真有精怪,此树肯定成精了。那树在这时节落尽了梅花,光秃秃的,颇为突兀。”
“现在虽不是梅花盛时,也还没到花谢之期,可能年岁太久,树也撑不过流沙般的时间渐渐老去了,只可叹世间少了一树繁茂梅花。”伊泺对梅树有说不尽的喜爱,总觉得它们也有魂灵,同人一样是生动的,有情感的。可人有生老病死,树自然也一样。伊泺有些伤感。
“说的也是,阿泺,近来少些出门吧,天总沉沉的,怕是会有骤雨。过午我还有事,先走了。”两人聊了会,陆笙午后还要习武,也不好多待,这便走了。
“好,知道了。那我送你。”伊泺送他到门口。
最近天空异常灰暗,阴云密布,村民都收了晾竿的衣物,准备迎接狂风暴雨,几天下来雨都不见一滴,人们习惯了也就正常生活了。
明玦在院中抬头看了眼天,又垂下眼帘。
近来伊泺老感觉心里闷闷的,尤其夜晚,还老梦些奇奇怪怪的事,梦见自己成了一棵树,不能动,只能看,只能听,一个人,看不清是谁,自己一直看他。直到他起身走了,自己想喊:“别走。”可又喊不出口,然后从梦里惊醒。
伊母也能看出她的疲惫,脸色不再那么红润,坐在窗前看书时,看着看着就趴下了,然后就又进了那个梦。
伊母看了她这样子很心疼,可又没什么办法,伊父问了染坊的工人梅树的事,也没问出个好办法。有人说干的,要多浇水。有人说,多施些养料。还有人直接摇摇头,你讲的这么粗的树怕是老了,不会再好了。
两人一直有施养料,根本改变不了梅树衰竭之势。
“娘,我这可是中邪了,这几天浑身乏力的,还老做一个梦。”伊泺恹恹的看着伊母。
“你呀,就是病了,睡一觉就好了。”伊母扶着伊泺到床上去,给她掖好被子。
伊泺现在连床也不想下,在松松软软的被子里很舒服,可能被子里太暖和,她感到浑身很热,一直冒汗,伊母举起手摸摸额头,烫手了都,赶紧去医馆叫了大夫。
那是个老郎中,医术不错。郎中一手搭在伊泺的腕上,一手惯性的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眉头紧皱,姑娘身体并无热毒之症,也没感风寒,皮肤如此烫是为何,想他行医多年,竟没见过此等症状。
“怎么样啊,您一定给治好啊!”
郎中收了东西,摇了摇头,:“把脉时她体内并无异样,身体却是发烫不已,老夫真还没遇过。”
“怎么会呢,您再给看看,您给开个药方吧!”
“找不到症结所在,如何对症下药啊,可莫要为难老夫了!”郎中背着行医的箱子疾步出了伊泺家。
伊母这下急了,难道真没办法了
伊泺好几天没去明玦那,桌上一壶壶凉茶含的是何等情意。
伊母听见门响,以为郎中回来,前去开门,一玄衣公子长身而立,“伯母,我是伊泺的朋友。”
“进,进来吧”伊母掩了眸中的失望。
“小泺染了风寒,正在休息,你可有要事找她,我去喊喊她。”怎么样也是外人,不能告诉他真相。
“不用了,我见她就好。”伊母只好领明玦进了内室。
明玦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双睫微颤,睡得不□□稳,额头还不断冒着汗。明玦走到床边,手轻轻放在额上,明玦的手一直冰冰的,这下伊泺可不撒手了,握着明玦的手贴在脸上,嘴里嘟哝着,“舒服,太舒服了。”
伊母双眼看着这一幕,小泺太不矜持了,还不撒手,刚想上去喊醒她。
“伯母,伊泺这不是风寒之症吧!”明玦也没抽出手,任她贴着脸。
伊母这倒是怔了,这人摸了摸头就知道了,莫不是个医术高超的郎中?“你是郎中?”
“我有办法救她,不过需要您回避一下。”明玦没否认。
“太好了,我回避,我回避。”伊母当明玦是个郎中,听说有救,这点要求自然要应。
明玦抽出手把她扶起,少了一抹清凉的伊泺撅噘嘴,感觉后面靠的这个也不错,回身抱了明玦的腰,脸在身上蹭来蹭去的,明玦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她抱了个正着,明玦回抱了下,又把她摆正,手掌相对开始输送灵力。明玦一直当伊泺是进了轮回的,今日发觉并非如此,她还是梅花为魂,体内封印的魔气也还在,此次的发烫恰是魔气汹涌想要主宰身体造成的。
伊泺突然睁了眼,嘴角勾起,一丝邪魅,“明玦,总有一天我会出来的。”明显不是伊泺。明玦未理他,施法压下她体内魔气,加固了封印。
“伯母,进来吧。”明玦早知伊母门口候着,焦急的转来转去。
伊母早等不及了,听见这话推门而入,上前看了看,面色竟是好了不少。
“今日真是多谢,不知大夫您家住何处,我必定登门道谢。”伊母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有这般医术。
“既为朋友,自是该做的。”
伊泺缓缓睁了眼,似乎身上轻松许多,刚睁眼视线有些模糊,两个身影在眼前晃着,伊泺又想起了她梦里的身影,也是这样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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