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个个都自顾不暇,在医院进进出出的,林长风的学业耽搁了好几天,几乎从林父出事之后就没有再去学校了,林长风托苏琢玉帮他将期末的复习卷子带回来,他偶尔在林父休息的时候可以拿出卷子来做一做,时间总是会有的,只是需要挤一挤罢了。
林长风回家跟苏琢玉一起吃了饭,苏琢玉实在是放心不下,她陪着林长风拎着盒饭和保温汤往医院走去,两个人刚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病房里的林父大声地向着林母吼道:“你还来管我做什么,我都是个废人了,你还来管我做什么?”
苏琢玉和林长风前进的步子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林长风垂下眼帘,攥着保温壶的手有点抖。
“林柳志,你发什么疯呢?”林母将脸上的笑容卸了下来,她知道林父他现在特殊时期,不好受,林父也怕拖累她,所以才拼命地想要推开她,他觉得他配不上她了,如果她真的走了,林父说不定就从这窗户上跳出去了。
林母被林父这么一吼,也委屈了,眼里蓄着眼泪,林父只是多看了一眼,一滴泪就落下来,烫得林父倒吸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吸了,整个人也瞬间清醒了下来。
林父一直都很宠着林母,他之前也是口不择言了,他怕啊,怕林母不要他,林母脸上不带笑了,他习惯性地有点想要去安抚,只是他性子里还带了些自我,他梗着脖子说道:“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我现在他妈就是一个废物!累赘!”
“林柳志。”林母倒是想跟林父吵个三天三夜,最好把自家老头子肚子里的那些害怕、敏感和自我厌弃都全部发泄出来,只是这段时间她也是身心俱疲,她面无表情地叫着林父的名字的时候,林父拼命伸出来的脖子就缩了回去,也闭了嘴。
他本来就不是那种能跟林母犟赢的性子,平时他跟林母在家里也没少吵吵,他输多胜少,他为了在林长风面前留点做父亲的颜面,基本上都不说话,养成了一个在孩子面前习惯性沉默的性子。
林长风看到自己父亲被治住了,他朝着苏琢玉摇了摇头,示意暂时不进去了,苏琢玉心领神会,两个孩子顺势坐在了医院走廊的凳子上。
“这不就对了吗。”房间内的林母按了一下床头铃,刚刚林父站起来发泄的时候将左手的针头给拽掉了,现在左手手面划了一道小小的血痕,林母准备麻烦护士来处理一下。
林母看了一眼林父,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要说清楚,她坐在床边给林父一边削苹果,一边说道:“柳志,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看上你吗?”
“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才跟你处对象。”林母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处对象了之后我发现啊,这小伙子的性子也好玩,对喜欢的人的时候,喜欢犟,却又很容易服软,他自己心里也有设一条红杠杠,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人好,性子也好,还喜欢我,这样的好小伙谁不喜欢,所以我才嫁给你了。”
“可是我现在……”
“哎哟呵,你这个人啊,不就想多听一些好话么,说什么现在以前的,你的一只手没了,就只是不能外出接活儿罢了,你的眼力你的技术都藏在你的脑子里呢,怎么,你的脑子塞你手心里被带走了不成?”林母嗔了林父一眼,“你这些年赚的够我们一家吃好久的了,倒是你这些年还一直做一直做,在家里的时间都少了,现在可以在家里陪我这个糟老婆子了,怎么,就要死要活的啦?”
“……”林父知道自己说不过自家老婆,他乖乖地在床上听家里的大领导训话,领导话里藏刀,怼得他不敢说话了。
“唉,你整天待在家里我也烦。”林母话锋一转,“前两天带了一瓶好酒给丁师父,丁师父说可以让你到故宫里去做些活儿,少了手掌刚开始适应有点难,那边的师父缺的是经验的碰撞,你进去也别藏私,给他们一点一点做好咯,到时候你也是半个公家人了,话说回来,你想去吗?”
林父自然是想去的,他不仅想去,还非常想去,他这几天主要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用了,仙子阿找到一个可以让他发光发热的地方,林父别提有多开心了。
“可是……”
“可是啥?你说你之前跟别人一起造赝品的事情么?”林母简直就是林父肚子里的蛔虫,她当然也去问了丁师父,丁师父听了林父早年跟着他师父做的那些保护文物的事情,后来走上歧途,对林父简直是又爱又恨,他也帮忙去打听了一下,文物造假之后贩卖属于诈骗罪,只是那些“苦主”都是收礼的,付钱给这些个赝品的也是知道这些是西贝货的人,以假买假,这倒是复杂。
苦主没有来告,林父交易往来的都是买的就是这个假货的人,说林父错了,倒也勉强,毕竟他做的东西太真了,后续会引发骗了人的连锁反应也说不准,念到林父早年还有保护文物这么一桩事情,林父也算是一个“民族英雄”了,那边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笑称林父这种是国家需要的技术型人才,去故宫里也就算是“劳动改造”了。
林母将这些跟林父说了,林父有些赧然,这下他倒是说早些康复早些到岗了,林母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噗嗤”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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