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蓝光一点一点地闪着,早已经睡醒的雪霏霏被它闪的有些心烦,干脆将它藏在枕头底下,但还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是天气闷热,许是来到一个新的环境吧,昨天夜里好像很久之后才睡着,听着窗外树叶哗哗作响,这张床怎么睡都觉得不舒服。
“咯吱!”声音是从对面传来,贝米翻了个身,依稀可以听见她嘴里的碎碎念,雪霏霏转过身去,侧着身子看着对面床铺,隔着床帘,只有人影在移动。
“还是起床吧!”雪霏霏心里想着,伸手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机,蓝光还在一点一点闪着,像萤火虫的光,但一点也不让人欢喜。
已经7点了,窗外天还是灰蒙蒙的,连绵的阴雨倒是为这伏夏天送来一丝清凉,可也仅仅是一丝丝,雪霏霏摸了摸后背,凉席湿漉漉的。
也没有什么经常来往的朋友,最近加的群也都屏蔽消息了,高中三年她像是与世隔绝一般,手机也是生疏了,还好不负众望来了s大,看着屏幕最上一行的企鹅图案,心想还有同学记挂自己?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小可爱们都已经到了,考虑大家明天就要开始军训了,所以今天中午举行我们班第一次班会,也正好聚个餐!让大家尝尝咱们s大大厨的手艺@全体成员”后面接的是一连串眨眼睛俏皮的表情。
原来是被艾特了,真没想到辅导员这么活泼,雪霏霏莫名有些小期待,听说是一位年轻漂亮的辅导员呢!她曾在新生群里见过辅导员的照片,那是一些学长学姐们的资源,一张笑容灿烂的卖萌照片,若是她走在人群,雪霏霏绝对相信自己会叫她学姐,然而辅导员已经结婚几年,还是一位带过毕业班的资深班主任呢!
小心翼翼地从楼梯上爬下来,用力地抓着扶手,可还是不小心踩空了,从倒数第二阶梯直接滑到地板上,瘫坐在地上,手臂扭到了,好痛!雪霏霏尽力压抑着痛楚,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椅子的响声还是吵醒了沉睡的室友,不知是谁,问了句“怎么了!”便没有了下文。见不
再有人说话,雪霏霏也就不做声了,撑着桌子就着凳子边缘坐了下来。
擦了擦磕红的手肘,膝盖有些泛青,一圈一圈,两只手使劲地捶了捶麻木的腿,痛楚一点点消失殆尽。
“真糟糕!”雪霏霏低声地说道,又抬头看了看还在床上的室友,她们还没醒,窗外几棵硕大的香樟树遮住了视线,其实也没有什么,这一片尽是宿舍楼,突然间又觉得有些伤感,不知道父亲走了吗?
一瘸一拐地走进卫生间,反手关紧了把手,自来水哗哗地流,对着镜子又检查了一遍伤口,还好只是扭到了,雪霏霏放心地松了口气。透过黑色窗帘,漏着一丝白光,镜子显得格外亮,却衬着她脸色的苍白,小小的空间闷热异常,泼了一把凉水在脸上,才从卫生间轻轻走出来。
“卡?现金?不管了,都带上吧!”像握着一把扑克牌一样,三四张开学时领到的新卡在手里展成扇面,雪霏霏对着它们摇了摇头,一股脑塞进了书包,关了台灯,朝外走去。
小心地掩上房门,往里望去,黑洞洞一片,她们不吃早饭的吗?
“这样的天还不错!”
雪霏霏迈着步子沿着一条弯曲的铺满鹅卵石的小径悠悠地走,周边种着高低一致的常青树,草地绿油油,露珠像放大镜一般映得青草愈加翠绿,泥土芬芳裹着和风迎面而来,空气里像喷了清新剂,压抑的心情舒展开来,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原本想去招待所找父亲一起吃早饭,没想到父亲打电话来通知她,他已经坐车回去了,为了赶火车一早便走了,听到这,雪霏霏有点心酸,愣在那半天不说话,父亲语气显得有些局促,问她有没有吃早饭,她失落地回了句“没”,父亲却在那头饶有兴趣地对她说,“你们s大的食堂真不错,早上去了一趟,环境又好”。她有些不耐烦,没头没脑问了句,“爸爸,我们食堂好像要刷校园卡,你怎么买的?”
父亲顿了顿,有些吃惊地说,“我是付现金啊!”
“这样也可以啊?”雪霏霏漫不经心地说道,她记得开学前在新生群里看见评论说不能付现金,想不起来是谁说的了,虽然已经七点半了,行人却很少,雪霏霏独自慢悠悠地在小路上行走,父亲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很多,她不停地嗯,好,父亲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行到鹅卵石路尽头,木质的路标有些歪歪斜斜地立在那,这是分岔路口,东南西北,箭头指的边界,不甚清楚,雪霏霏只好根据土地里长方形的凹陷痕迹姑且判断它原来的位置,靠着一排种着含笑树的马路边缘往前走。
怎么还没看到食堂?雪霏霏有些困惑,看着越来越暗的手机屏幕,仔细从缩小版的校园地图中寻找食堂的准确位置,一面观察着周边的环境,漆黑的路面稀疏地躺着镶着金边的落叶,鳞次栉比的高耸宿舍楼在这里便消失了,陡然出现的青砖黛瓦的阁楼让人大吃一惊,大都二三层高,鱼鳞般瓦片泛着光,路与楼隔着一道低矮的围墙,斑驳漆黑的墙面密密麻麻爬满着藤蔓,嫩绿的小圆叶子铜钱般镶嵌在一层绒绒青毯上,仿佛一直延伸到二楼的木质扶栏,虽古旧却不失风雅,雕栏玉砌,雪霏霏不禁在心里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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