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调虽轻,却又不容违抗的气势。唐若璃乖乖的回去重新坐好。
“你平时就是这样?离开这个驿馆后,要走的路会越来越荒凉。你这个样子,我怕你坚持不到南藩。”
从小唐若璃就有点逆反别人说教,此时面上也带上了认真的表情:“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也不是自己主动要求去南藩的。你怕我坚持不到南藩,无非是怕复不了皇命。但是我觉得你不用担心,从古至今死在路上到不了终点的公主也不只一个,南藩不会怎么样。”
卫玄渊静静的看着她,也没有生气,垂眸自嘲的笑了笑,抬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你……就是听不了管教是不是?是我失言,自罚一杯。”
唐若璃想自己要不要陪着一起喝。她最怕的东西就是酒。绝对不能沾酒,哪怕一点点,都会大醉如泥。
她刚才说了一番话后,卫玄渊没有生气反而有点落寞,让她觉得有点忐忑。赶紧给卫玄渊斟了杯酒。
她把酒恭敬端到他面前:“虽然我不能喝酒,但还是想敬你一杯。这一路上,要辛苦你多关照我。”
卫玄渊从她的手中接过酒盏,唇角轻扬,一饮而尽。
第18章 刺客
一连几天都是赶路的节奏,唐若璃白天呆在马车里消磨时间,到了驿馆休息过夜。青羽又是个非常沉默的侍女,除了必要的话,一句也不会多说。
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委实枯燥,不能四处走动,也找不到人玩耍,好在还有卫玄渊能和她说话,陪她下棋。
“还有多久到边境啊?”吃着晚饭,虽然还算精致,她也觉得索然无味。
“还有一半路程,”卫玄渊揶揄道:“怎么,等不及要去南藩啊?”
唐若璃低哼了一声:“我有什么等不及,你以为我想去啊。”
“那倒是,听说南藩的这位王子已经有了五位妾室,你去了也没什么好处。”
唐若璃听了不恼,反而笑了起来,她指指卫玄渊:“我真没想到,你连人家几个妾都知道!”
卫玄渊听了她的取笑,抬起手指作势要敲她的脑门,想了想还是没有下手。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唐若璃发现卫玄渊其实是个不错的人,除了那次缉拿刺客时有点不太人道,其它时候都还挺亲切的。
一回生二回熟,她在卫玄渊面前也就逐渐恢复自己的本性,开始随心所欲起来:“其实人家爱娶几个妾就娶几个妾,我完全无所谓。我就希望他们看在咱们大宣的面子上,不要干涉我就可以了。”
卫玄渊有点惊讶的听到她的话:“你的想法倒是挺有趣的。天下的男子,大概都会喜欢你这种大度的夫人。”
“有趣吧?”唐若璃略带自得,“我也觉得自己胸襟很是不得了。”
卫玄渊此时却摇摇头:“你以为是这样,其实并不是。”
“什么意思?”她略睁双眸,有些疑惑不解。
他却没有解释,只是冲她似有深意的笑了笑。这个深意,唐若璃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卫玄渊离开后,她还一直琢磨这句话。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想来想去没有什么用,她就放弃了。感觉心口有点难受,她伸手拿起茶盏喝了点水。
胸口一阵疼痛,一口水差点呛在喉咙里。定睛一看,茶杯中一团血红正晕染成一片烟云。
“公主怎么了?”青羽不知用了什么步法,倏忽间闪了过来。
唐若璃用手掌盖住茶杯,努力压下喉咙中的血腥,淡淡说:“没事,就是喝水呛到了。”
青羽看了看她平静的脸,点点头,又退了下去。
唐若璃站起身来,把杯中水慢慢倒进了房间一角的盆栽里。
这个情况,果然又出现了。
这次的吐血比上次来的安静,但却突然。更是彻底打破了她的家人之前的幻想。她看来是不会好了。
越到南境,天气变得越发热,到了晚上,还是如此。唐若璃热的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
外面夜色深沉,呼呼的风声吹动树枝乱颤,屋顶上的瓦片似乎也哗啦啦作响。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唐若璃本来在床上烦闷的睡不着,乍一听到这声黑暗中格外清晰的响声,她神经一下子激灵起来了。
她摸出枕头下面的机关。这就是她之前在家一直捣鼓的一个小器械,她给起了个名字叫袖里箭,只要触发一个开关,可以连续发射三支非常锐利的短箭。
可是对方实在太过敏捷,还没等她反应,已经近身。
“谁!…”她冷喝一声。
对方瞬间捂住她的嘴巴,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是我!”
卫玄渊?!
深更半夜搞什么东西?
唐若璃被禁锢住。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
“有刺客。”卫玄渊又压低嗓音在她耳边吐出几个字,就不再说话了。
一片漆黑,分外安静。连对方的呼吸声音都能听见。
唐若璃也听到了屋顶上异样的声音。似乎不只一个人,来回迅速的急走,瓦片碎裂,金属割鸣。
莫非他们在屋顶上交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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