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之冷冷的道“拖长泽兄弟的福,一直留着这条命,等着给你收尸。”
一听蓝长泽三个字,蓝遗策像是比针扎了一下,老谋深算的一张脸扭曲起来,不过痛苦绝望转瞬即逝,很快他一张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承之,如今你也学着他们大端朝的人吹牛皮了。当初你们五十个兵甲奴追杀我一个,尚且不能成,如今你们这三十几号人要对付身后的兵马,可有半点胜算没有?快速速让开,别做螳臂当车之事,或许可以赐你们一副全尸,如若不然,”
他边说边笑,一张老脸笑的很是狰狞,“按照雀神的规矩,作乱的奴隶可是会被挖眼灌耳,葬于烈火之间不死不灭的。”他枯枝一般的老手攥紧了拐杖,如一棵行将就木的老树,动一动就嘎吱作响。
“好”李承之朗声道,
“南疆二十年,我看遍了奴隶卑躬屈膝的苟活,却依然生死不由己的惨状,听尽了在祭台上老人与孩子们的哀嚎,这一双眼与耳对我来讲并没什么用处,只不过”
他从腰间刷的一声拔出圆月弯刀,在空中划出一轮满月,刀锋一闪,映出他一对眸子,里头似乎在烧着一团熊熊烈火。
“还想留着看看阴曹地狱是什么样子,比起这人间炼狱到底谁更可怕”
话音未落,弯刀携着劲风而至,扬起一阵尘土。
身后的三十勇士与李承之并肩一拥而上,冲着黑压压的兵马之中。
紫竹林间的落叶飘飘瑶瑶,在刀光剑影里飞舞,翻落,沾上溅起的血珠,零落成泥。
蓝遗策早已老态龙钟,即便他年轻时候坐上了二当家,靠的也是一肚子机诡之术,从不与人动手,专门做背后捅刀子的事儿,如今老了,更是个一根指头就能戳进白骨里的货色,自是站在一旁观战。
金万财虽然武艺高强,不过在贪生怕死这方面和蓝谷主难分高下。上回他出手,尚且能捞个生擒白凤岭的威名,何况那些个江湖人是他自己暗地里找的,未出手便已知胜负。可这回不一样,他对着的是三十几个中了毒的壮汉,与他们动手不是打架,
是搏命。
他不是不能搏命,只是不能搏自己的命,于是只好一声令下,让手下一圈一圈的围上去,将他们围个水泄不通,打完一队还有一队,杀了一圈还有下一圈补上来。
刀剑一刻不停,铁打的人也撑不了一个时辰。
四王子眉头一皱,神色颇为轻蔑的的看着金万财道“这便是你们大端朝所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吧,不对不对,这不能叫狼,只能叫一群土狗,打三十个人竟然是这般阵仗,这趟当真是长见识了。”
金万财捏着铁算盘的手一紧,屏了气息,眼睛掠过一阵杀气,转瞬即逝,而后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四王子,我大端的天师堂与你们柔然王十几年的交情,四王子此次来南疆,若是有什么不明白不满意的,大可以提出来,我自然当知无不言。”
他这话明白的很,就算是你爹来了也得客客气气的做生意,你个头一回出来的小兔崽子,凭什么这般的口无遮拦。
金万财虽然是个财迷心窍的货,可一向讲究的和气生财,左手进,右手出,任是谁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叫他一声金爷。就算是柔然国在南疆的生意里算是他的金主,可钱货两讫,谁都不欠谁的。
四王子却颇不以为然,嗤笑道“生意,确实有那么几桩,可交情就免了罢,我们柔然人个个都是凶猛的狼,敢单枪匹马与猛虎想斗,我们的眼里只有猎物,没有朋友。”
这四王子是柔然王的小儿子,这柔然王虽然好色,在边境不止抢了多少女子,身边也是三妻四妾的从没断过,可孩子却少的可怜。统共有过四个孩子,三儿一女,老大早早夭了,老二又是个孱弱的。只有这个四王子异常的筋骨强健,颇的柔然王的宠爱。
天长日久,四王子恃宠而骄,便更加的口无遮拦了。
伊贺神色颇为夸张叫道:
“四王子说的好,柔然国一向以善战闻名,想来行伍间也尽是骁勇之人,破敌如
砍瓜切菜,不然,如何能拿下萧山十六郡,就连兵马大营也驻扎在徐江南岸,只不过,”
听说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自己烧着了,想来大概是柔然王要娶小老婆,放一把火助助兴吧。”
未等他说完,四王子便已经气的脸红脖子粗,柔然贫瘠,只有被牛羊啃的连根都不剩的草原。一直以来靠着不断向四处掠夺来发展壮大,而大端边境就是一块流油的肥肉,想不流口水都难。
但自打周风接管镇北军以后,柔然从未在边境占到过什么便宜,好不容易靠着天师堂在京城搅起一潭浑水趁乱拿下了十六郡,没想到周风一回来,又一城一城的给收了回去。一提起萧山十六郡,就像是往四王子脸上抽了一个耳光。
四王子怒气冲冲的道“你懂个屁,大端朝从里到外,早已经烂透了,如今只剩了一个空架子,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就像这座破庙,就只剩下一条忠犬死撑着门面,我早晚要卸了他的大梁,拆了他的筋骨,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我面前充什么前辈。”
他话语间转过头,正对着金万财,直勾勾的盯着他。
金万才忽然浑身一凛,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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