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周骞大笑道“南疆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言出必践,欠债必还。日后可没有反悔的道理,”说罢,冲着小七眨了眨眼睛。
李承之没反应过来,蓝蝉却是一点就透,明白这是小七二人变法子帮自己呢,心下感激,对着小七盈盈一拜,“小七妹妹胸怀坦荡,不计前嫌,我自愧对不起你们,日后若是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走了走了,”周骞一挥手,小七上了马,挽起缰绳,互听身后一番陶笛声响,
一行白鹤飞过一线天外,掠过莽莽青山,
青山上不知何时站了许多男女老少,一路从雀灵谷的岗哨站到了后山。周骞想到当年的刚入雀灵谷的时候,还是这般多的人,密密麻麻的站满山岗,只是到如今,再听不到镣铐枷锁相撞的金属声。
小七往周骞的马屁股后头拍了一下,“别看了,再晚客栈可要打烊了。”
一个刻着打虎小人的石头挂在她脖子上,闪闪发亮。
南疆春来早,京城中仍有料峭春寒。
这种节气的京城是很有意思的。
老百姓终于熬过了一个寒冬,若是还剩一条命,那多半便能再凑合一年,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儿,所以一入了春,便会扯着自己的几尺破布裹在身上,再捡点草根树皮的塞进衣服里,最好弄出个大腹便便的模样,跟街坊邻居显摆一下,这个冬天老子非但没死,还生出几两白肉。
于是,早春的京城里满街的‘大腹便便’中,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哒哒的马蹄与鞭声贯穿了整条长安街。
最后停在了一栋不起眼的侧门,车中人着一件翠绿长斗篷,蒙着面,低头匆匆而入。
侧门一进去是一堵石头墙,右转有一间当铺,名叫“风月当万金。”,门前站着一个老太太,左手拿着一快小木头,右手持一把小剪子,颤颤巍巍的似乎在雕刻这什么东西人,看模样一个脑壳四条腿,似乎是个猫狗一类的东西,老太太老眼昏花,一把小心削掉了一条腿,把东西往地上一扔,懊恼极了。
“真没用。”
‘绿斗篷’俯下身子,捡起小木头,柔声道:“看上去还不错啊,扔了可惜。”
老太太睁大了眼睛,认认真真的道“不行的咧,我家小毛头可挑剔了呢,他最不喜欢我出去乞讨咧,每次都跟我发火,我啊,就拿着外头捡来的小树枝小木头刻一个小猫小狗哄他玩,管用的咧。他快回来了,我得赶紧,我得赶紧。”说罢,一双老手拾起一块软玉,当成木头刻,嘎嘣一声,玉石被压成了两断。
‘绿斗篷’叹了口气,说道“你醒醒吧,他要是看你把他前半辈子赚的宝物都当成木头给砸了,非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不可。”
说了一半,忽然像是记起来什么似的,“哦对,他死无全尸,没棺材。”
老太太忽然魔障了一般,惊呼“不可能的,我家小毛头可乖了,我跟你讲哦……”
‘绿斗篷’才不肯听她絮叨,转身走入当铺,在满墙的储物格里头,娴熟的打开右手边的柜子,里头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孔洞,‘绿斗篷’从脖子中取下一个钥匙,放入孔洞一扭,墙体轰然翻转,露出一个暗道。
‘绿斗篷’低头进了去。
暗道里头带着悠悠的香气,一路缭绕着,转了几个弯,到了一处密室,头顶似乎有工匠的敲击声。
“看来陛下的登临阁快要建好了。” ‘绿斗篷’一笑,慢慢抬起头人,露出个鹰钩鼻,“父亲深谋远虑,接着修建登临阁的机会在地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挖出一个暗道,往后进可攻退可守,当真是个好地方。大功将成,可喜可贺。”她莞尔一笑,眼中带着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楚,正是千面狐狸。
施垂天皱着眉头“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天师。还有什么进可攻退可守,我攻谁,又往哪儿退,一拍混账话”
玉面狐狸一怔,怅然神色一闪,而后愧疚道“ 天师教训的是,鱼笙知错了。”
施垂天一摆手,他是天师,自诩五岁入道观,十几年修行,不近女色,方的造化。然而造化也好,修行也好,自古曲高而寡,世间人大抵是看不懂的。能看懂就是入了道便不能娶妻不生子。所以女人他是不能有的,孩子也是不能有的。
万一有了,便也只能当做没有。
他自认对这个女儿不薄,人家严复生武功超群,白凤岭即便不是天下第一毒,也差不了多少。金万财更是天师堂的钱罐子,而她,除了长得还凑合,轻功过得去,能身居高位,也就是看着这点血缘了。
只是他隐隐觉着,这女儿脑袋背后有反骨。
可他没什么办法,天师堂四大高手,死了两个,严复生不知所踪,如今可用的也只有这个私生女了。
“周风已经离开京城,动身回北疆了。”
施垂天点了点头,“玉兰图可有消息?”
鱼笙摇了摇头,“金万财一向对财宝最是在意人,我猜他或许有几分线索。可惜死在了南疆雪山上。如今仍是一头雾水 ”
施垂天道“废物,找了这么多年,耗费金银无数,到头来一场空,你们好大的本事。如今金万财又死了,再找不到玉兰图,拿不到财宝,你也不必回来了,跟那三个混蛋作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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