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白莲花一头扎进粪坑了,大为恼怒,摸了一把脸,纵身而出,冲着陆大夫过去,一直老树枯藤一般的手对准了他的喉咙,看架势是要将一个陆大夫掰成个无头鬼。
刚要近身,一个影子从陆大夫身后冲出来,速度之快,谁都没看清楚,只觉一阵风从身边飘过,下一刻,却听砰的一声,似有肉身相撞,再一眨眼,白凤岭跌倒在地,被推出五丈远,结结实实的撞到他那青铜炼丹炉上,溶洞里发出个撞金钟的轰鸣。
那影子站定了,是个白衣姑娘,不笑不怒,除了打架,眼睛始终看着地面,转身走向陆大夫,叫了一声“主人。”
小七惊叫道,“陆大夫你也会炼药”
白凤岭顾不上一头臭气熏天,死死盯着陆大夫,忽然放声大笑“枉师傅说你人品端正,当年假惺惺的跟在师傅屁股后头治病救人,如今师傅一走,还不是和我一样,研究起用毒做药人的行当,师弟,把那神医的遮羞布摘了吧,与我一般坦坦荡荡的做个小人不好么。”
陆大夫却淡淡笑了一下,
“这般杀人做药的方子,我的确没有,不过多亏了师兄在江南征的这许多的药材,加上后院的花草,让我想出来个大概方子,要做来做药人自然是不行的,要控制他们倒是容易。”
“做了一世小人,看这世上便除了伪君子就是小人。师兄,你真可怜”
他一侧身,露出身后一排姑娘,依旧是低眉顺目,面无表情的模样,相貌各异,整齐程度犹如一人,正是白凤岭适才派出去的五十药人。
此刻药人随着陆大夫一指,齐齐冲出,白凤岭大惊失色,从地上一跃而起,他自己做的东西,自己心里有数,这些人的智力很第,也教不会什么武术,只是本能的抓咬撕挠,力大无穷,适才一个就把自己凭空撞飞,何况这五十。然他轻功极为精湛,在药人的缝隙里穿梭,竟然也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效果。
白凤岭难以脱身,愤而骂道“陆鼎元,你敢不敢光明正大的和我对决一次。”
陆大夫这会儿慢悠悠的肩上的香炉放在地上,饶了绕肩膀,摇了摇头“不敢,师傅的血债当头,我不想跟你比试”他顿了一顿“只想让你死”
白凤岭一时拿他没办法,又在药人里抽不出身来,心一狠,用嘴扯下一大块皮肉,扔进炼丹炉了,
只听呲的一声,丹炉将白凤岭的皮肉化了,散开一阵异香。
五十药人的速度忽然变得缓慢,变得犹豫不决,最后左右看看,竟然都停了下来。
小七悄声问道“怎么回事?”
周骞忽然明白了,
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白凤岭究竟是如何控制这些怪物的。为什么头不抬眼不睁,却能在人群里分辨出他,听他的指挥,为什么那个阁楼上的女疯子明明只看到一个背影,就是神色大变,此刻陆大人扛着香炉就能让众多药人倒戈,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控制药人的不是人,而是一种特制的香。
谁拥有这种香,谁就能控制他们,而白凤岭更毒,把自己制成了香。
可如果这样,
这药人与其说是白凤岭的一个作品,不如说是一种兵器,而谁有制香的方子,谁就能让这兵器出鞘,沾上点血。
白凤岭是个疯子,那天师堂呢,他们要做什么。
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五十个药人变成了五十个泥塑的不倒翁,身体摇摇晃晃。似乎两头都在拽着他们,一头是白凤岭,一头是陆鼎元。
中间隔着下身被点中穴道的周骞和小七。
白凤岭微微一笑“师弟,现在能和我比试一场了么。”
第30章 悬壶
异香在空气里蔓延。
陆大夫收齐了往日嬉笑怒骂的人间烟火气,两腿一收,端坐在燃烧的香炉后头,由着周边摆满了一排的药罐子,一闭眼,烟雾绕身,袅袅不绝。
那个握在小巷子里,打着算命旗子的赤脚大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鸠凤山上神医陆鼎元,
“也好,几十年的恩仇,是该算一算了。”
白凤岭与陆大夫一人守着个香炉,一个闭着眼睛在一字排开的药罐子里摸索,一个狠了心去割自己的皮肉,由着鲜血滴滴答答的洒金香炉,冒出一阵阵白烟。
小七低声说道“看样子,似乎陆大夫更胜一筹。”她捅了捅周骞,悄声说道“你能不能帮我把腿上的穴道解开。”
周骞先是吸了一口气,运转了一下真气,觉着内息如常,便运足了气,朝着小七的周身大穴处点了几下,只是到了小腹处,两只犹犹豫豫,在不足三尺出停留了片刻,手还未到,脸先红了。
小七断然不会想到,眼前这个一脸风流公子相的少年,平日也就过个嘴瘾,在北疆呆了小半辈子,竟是连女孩儿手都没碰过。满世界的叫唤着要去江南放浪形骸,结果刚一入了江南就碰上了小七,连身带心都折了进去。
他讪笑道“女孩子的穴道,我不太会,你能自己来么”
小七摇了摇头“白凤岭点穴的时候是运了内力的,我即便会点穴,也是解不开的,你再试试”
周骞比小七长了有七八岁,平日里跟着他爹较劲儿似的练功,再加上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实践,不论是内力还是经验都要比这位同门师叔略胜一筹。因此小七解不开的穴道,他勉力尚可以一拼,却仍有几处点了几下,才能让她活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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