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着头让眼泪逆流回去,不能哭,要变得更坚强,才不会让他们担心,为什么我要害怕,不过是一个噩梦,梦都是反的,怪物死了,我不要再回到那个自我的世界了。
她不想再回去了,因为那里没有阳光。
“对不起,陈舟,我今天有事没有去学校。”
她回了个短信,陈舟飞快地给她回了三句没关系。
女人拎着菜回来和她的母亲站在门口窃窃私语了许久,她大概知道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
为了道歉还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她什么也不想管,管他们在说些什么,与我有关与我无关全都与我无关,她把昨天塞进书包的奥赛试卷又翻了出来,拉开台灯,坐在桌前认真地思索起来。
如此拙劣的把戏一眼就可以望穿,陈舟你不过是故意输给我罢了。
我要赢你,光明正大。
第51章 愚人节
今天很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
都端端正正地坐在教室,连一向嗓门最大的庞熊也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或是他一直都在睡觉,只是她从来不会去关注。
范伊依也没有进进出出去外面串教室,一向上蹿下跳的罗斌也认真地在位置上写作业。
所有人都很正常却又不正常。
正常的是大家或许意识到学习重要性开始埋头苦读,不正常的是埋头苦读的时间有点早,他们可不是只剩50天即将高考的学生。
纪沫抱着物理试卷走去办公室,安静到她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她尽力压低步伐与周围寂静环境融为一体,不让自己显得突兀。
毕国华的办公室仍旧在原来的办公室,在年级主任庞一统的隔壁,待遇差别那么大,前者是多人共用,后者是独立办公室。
临近办公室的时候,她想起那一次碰到陈舟打架的事情,一群人挤在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里挨训,想起来站了那么多人,连舒展手臂的空间也没有,原来办公室也没有那么大。
她听见她的数学老师急急匆匆的脚步声,下节是数学课。
她听见英语老师在和10班英语老师交流上次月考的最高分,彼此用语言交锋,互不相让。
她听见化学老师重重咳嗽了一声,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饮用水汩汩流入保温杯的沉闷声。
她听见熟悉的说话声,比这些声音还要熟悉的声音,听了十多年的声音,沉闷严肃的父亲的声音。
她陡然顿住脚步,因为声音就在前面,就在年级主任的办公室,不过庞一统早就出去了,她出来交作业的时候看着他走向9班。
是毕国华和她的父亲。
为什么呢?
她紧紧抱着试卷靠着墙壁,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遍,一字一句敲碎了她之前所有的假象,是错觉吧?
她觉得自己耳朵越来越脆弱,就像是摆设一样,听的东西都是那样不真实。
今天一定不正常。
脚步声离门口越来越近,她慌乱地抱起试卷跑进上了楼梯,往下看去,他的父亲依旧是弓着肩膀和毕国华说话,然后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去,脚步那样沉重。
纪沫蹲在楼梯口不敢探出头去,真得是她父亲,蹲得双腿都快麻木了,她脚踩棉花地走回了教室,抱着试卷失魂落魄地站在教室门口,数学老师匆匆看了她一眼默许她进教室,继而粉笔如键哒哒哒在黑板上写着。
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去而复返的纪沫,她木然地坐在位置上,盯着原本该交上去的物理试卷发呆。
后桌悄悄地敲了她一下肩膀,心虚小声地问道:“课代表,能不能把我的试卷还我一下,我忘记写名字了。”
她想也没想把试卷全部传到身后,啪的一声吓了后桌一大跳。
杨琴扭头看了眼心不在焉的纪沫,推推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了?”
纪沫摇头,下巴垫在手背上盯着在讲台前玩漂移的数学老师发呆,他走得真快,一下从黑板那头滑到黑板这头,就像在玩跷跷板,不停地维持自身平横不落地,黑板上是一道又一道画出的标准的抛物线,双曲线……
以前怎么没发现数学老师的画工这么好,信手一挥一气呵成,标准的圆圈就展现出来。
可是并没有很多人欣赏他的杰作,他们埋头只看着自己的课本或是做着其他小动作,杨琴一边记着笔记一边透过桌上的一个小洞看漫画。
下课铃响。
罗斌和几个男生鬼鬼祟祟地在讲台上放什么东西,被吵醒的庞熊愣了一下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几个人偷偷摸摸地坏笑着,就像做了恶作剧即将得逞那种坏笑。
英语老师说笑地走进来,拍了拍讲台上残留的粉笔灰往四周看了一遍,罗斌躲在桌底偷笑。
她扬起眉毛不悦道:“罗斌,你躲桌子底下干嘛?”
罗斌顺从地抬起头捂着嘴偷笑,英语老师疑惑道:“你笑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月考英语又没及格?你还好意思笑?”
“你看有几个人没及格,咱们班就你一个。”
“是是是,老师,我错了。”罗斌合手口是心非承认错误,坐在去的时候纪沫听见他好像得意地笑了一声。
“啊!”英语老师尖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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