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津晨一开口,何煦便知道他今天的来意,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像被热油煎灼一样难受。可何津晨心中的翩翩……他想起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心中如突然涌起一汪清泉一样顺畅无比,他打断何津晨的话,说:“她的确像个孩子一样可爱,我有时候非常羡慕她的率真单纯。不知人间疾苦……我看她是不知世间险恶,太容易相信别人,连怎么保护自己都不知道,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放心她,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她自己去面对的。不过也不着急,我慢慢教她也就是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兄弟二人这么多年看起来相安无事,主要是因为两个人各自守着自己的领地,都没有越线一步。虽然何津晨不愿意承认,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多少都随了父亲——当机立断,任何事情一旦有十足的把握就绝不拖延。何津晨这么多年唯有在翩翩的事情上没有做到这一点,他等的那个时机直到现在还没有来临。何煦曾经也犹豫过,但是从翩翩回国后,他就再也没有徘徊过。
屋子里静悄悄的,兄弟二人似乎都没有发现对方此时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何津晨又开口说:“翩翩这丫头娇贵,对生活上的点滴细节挑剔得很,连睡觉用的床单都是非最好的埃及棉不可。”他指了指门口的箱子,说:“我这次特意买了新的给她带过来,还有一些她用习惯了的日用品,回头她回来麻烦你转交。”
何煦扫了一眼门口,心里醋意翻涌,嘴上却逞强,说:“没问题,多谢你费心了。”他想了想,又说:“不过……床单可能是用不着了,现在是夏天,我不喜欢在夏天用埃及棉。当然,如果翩翩实在喜欢,我也……还是要让着她。”
如果连这一番话的话外之音何津晨都听不出来,那他也就白从商界混迹这么多年了,他脸上青筋暴起,但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保持着最后的风度,他站起来,说:“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
“哦,对了!”他走到门口突然转身,说:“寰宇基金会和中央芭蕾舞团合作,会以兴晨的名义捐一笔钱。”
何津晨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何煦知道这事肯定和翩翩有关系,便没有说话。
何津晨顿了一下,继续说:“最近央芭会和一位芭蕾舞大师合作编排一场演出,届时会在京城和海城上演,翩翩也受邀出席了。所以,她最近可能不能按时回来了,你多多注意她的安全,毕竟她连打车软件怎么用都不知道!”
何煦眼神犀利地看向何津晨,说:“这个你放心,她现在手机软件用得比我还好。”
“哦,还有你最近最好去看看老爷子。”
何煦嘲讽一笑,说:“你不是不希望我见他吗?”
“我仔细想过了,与其让他惦记着你,倒不如你时常回去在他眼前转悠一圈,好让他知道你对他给你的一切有多么的不屑。还有,你回去前,麻烦让翩翩跟我打声招呼,我好换个时间回家去。”
“哦。”何煦从沙发上站起来,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说:“我有你的电话,倒是翩翩,换了个新手机,连电话号码都不会存,或者让她给你发微信?”
“微信?”何津晨正准备开门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说:“随便吧!”
门“砰”的一声关上后,何煦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消失了,攥着的拳头渐渐松开,却在掌心留下了印记。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拿起外套出门。门口的行李箱颜色醒目,他看到了不禁又想起何津晨的话,自言自语道:“非埃及棉不可?昨天在地板上睡得不也挺好的!以前还说要在公园里过夜呢!那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挑剔!”
即便这样,他想起刚才的对话仍然愤懑不已,他狠狠地在行李箱上踢了两脚又用手直接将它推到了,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一些,终于大步走出了家门。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橘子汽水的录音室今天对外租借,何煦到了之后发了一通脾气,他从来不会这样,连最不会看脸色的小白都知道老何今天不高兴而且是极度的不高兴。
樊祎问小白:“怎么回事?”
小白摇头,“我也不知道,翩翩没跟我说啊!”
“你小子行啊,开窍了,都知道老何这是为情所困了!老实交代,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小白害羞,说:“没有,瞎说什么!”
樊祎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说:“小子,今天暂且放过你。你过去问问老何,他这是怎么了?”
“我不去!老何现在就是座活火山,谁去了谁倒霉,我不去!”
“哎呦,你小子现在不仅有情况,也学聪明了,会看人脸色了?行,你不去,我去!”
樊祎在何煦周围绕了一圈,又走回来。
小白偷笑,问:“怎么了?”
“不急在这一时,我们要相信老何自己能处理,不需要我们操心。”
“说人话!”
“今天气压太低,不安全啊,不安全!”
直到傍晚时分,何煦的脸色还是冷如冰霜,一下午都没离开电脑前,樊祎偷偷在他后面看过,同样的音轨已经重复了无数遍,几乎毫无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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