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我们出去好不好?”宋笛轻轻问傅瞬。
傅瞬按着她的脸颊:“我问你,你总是骗我。你知道两个人构建信任是很难的一件事,但如果要打破这种信任,只要一次谎言就够了。”
宋笛听他的口吻特别严肃,直瞪瞪地看着他的黑眸,眼泪忍不住地落下来,“对不起,哥哥……”
“说过很多遍你也听不懂,我不喜欢这三个字。”
傅瞬温声细语地耐心道,“我没有责怪你,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你可以不接受,甚至可以反驳,但唯独不能说对不起。你明白了吗?”
医生和护士都听见这话了,互相瞧了瞧,眼神中流露着意外。
傅瞬将人抱好,又问医生道:“那他们现在是准备做什么?病人过世后一直在那里停放?
医生点点头:“要找我们院长说话,不知道说什么……我们院长明天下午才从外省回来,他有个手术。”
“还能说什么?说我们医院女的太多,太晦气,导致他儿子……”
小丁话没说完,被医生看一眼,逼了回去。
傅瞬道:“那当时没提转院吗?”
医生看一眼宋笛的后脑勺,见这小姑娘鸵鸟似的不愿意面对,便道:“我看你是真懂点道理,那么我跟你这样说——人呢,这种动物是很复杂的。”
他拿起桌上的两支签字笔,一支黑一支灰,“他展现出来是黑色的,其实内心是灰色的。他对着那些比他弱小的人,比如说女人,大声呼喝,鄙视乃至于歧视,但其实内心呢?他很清楚,那只是他骂人、发泄的借口,并不是真的,他儿子的病情他也很清楚,但他需要一个口子去发泄。”
“那我们女人活该吗?”小丁补一句。
傅瞬道:“迁怒。”他看一眼宋笛,将下面的半句话忍住了没说出来。
医生拿着笔敲了敲桌面。
“他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我听她老婆讲,他还去赌钱。”小丁补充道。
宋笛这才抬头闷声道:“不要说了好不好?哥哥,我们出去好不好?”
傅瞬道:“好。”
傅瞬对医生道:“那谢谢您了。”又对看向自己的护士道,“感谢。”
小丁指了指桌上的感冒药,道:“拿着药,明天早上再吃一粒。”
“行,谢谢。”
宋笛从傅瞬身上下来,“我自己走。”
“嗯。”傅瞬又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拿好,小哭包。”
宋笛瘪瘪嘴,什么委屈都没了,只忙着去抓他的手,用力握着。
傅瞬推着行李箱带着宋笛出了医护室。
宋笛见他往左转,是去电梯方向,她脚步顿了顿。
傅瞬道:“走吧,找个酒店,陪我休息会儿,那边就别去了。”
宋笛扭了扭,“不行的,他可能会打我妈的。”
“你去了,是不是闹得更严重?你不在,不是现在也没事?”傅瞬道,“听话,不要去了。”
宋笛往那边看了几眼,也没人回头,刚才自己离开那么久,也没人管自己……
傅瞬看着她又哭了,女人真的是水做的,眼泪多成这样子,只拍拍她的肩膀,带着她走。
电梯里,宋笛低着头,一言不发。
傅瞬顺着她的头发抚摸着,也没再开口。
再怎么样,感同身受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等出了医院,已经是两点多了。
傅瞬打了个出租车,拉到附近的四星级酒店,找了个房间就去冲澡。
出来时,见宋笛愣愣地望着洗手间的方向,一直维持着一个僵硬的动作一动不动。
“想什么?”傅瞬用毛巾擦着头发,取了点温水喝了,“躺着休息,明天感冒就好了。”
“其实我也没理解我爸爸怎么想的。”宋笛摇头,望着白色的床单,“我也不理解我妈怎么想的。”
“你不是从小没跟他们一起过?不理解很正常。”傅瞬从行李箱里找到换洗衣物,去洗手间穿上裤子和T恤。
出来又道:“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为这样的家庭送钱。”
宋笛看一眼他,“因为这样我就不欠他们了。”
“很多事,不能这么衡量。”傅瞬道,“至少,父母子女之间没有这种……”
想了想,宋笛的情况不同,住了嘴没继续说。
上前,单膝跪在她身边,将人往怀里带,“不洗澡的话就这么睡吧。”
他把人推进被子里,自己则去吹头发。
宋笛转个身背过去,裹着被子,曲起身体,将脸都遮住。
傅瞬上了床,隔着被子将她抱住,“睡吧,别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过不去的门槛。”
宋笛闷声闷气地道:“你知道吗?现在我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什么意思?”傅瞬问。
“我很想对你发脾气,我想跟你说,不要你管我,不要你对我这么好,因为我还不掉这份情。”宋笛一字一句地道,“但是我不能发脾气。因为你对我这么好,我再对你发脾气,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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